於婕心跳加快的帶著睡意朦朧的星兒下車,安頓好星兒後她奔回房裡,才想藉整理包包來紓解情緒時,一雙大手就自她身後抱住她。
「拓……」她從包包裡拿出的雜誌落在地上,喉間發出輕柔得近似呻吟的歎息。
「我好想你,渴望你渴望得全身發疼。」仇拓喘息的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讓我幸福!天使,教導我幸福的真理。」
世界瞬間燃燒起來,他以無比的火熱要了她的身子,暴君似的貪婪索取她的一切……
☆ ☆ ☆
半夜醒來,見身旁的床上無人,於婕揉揉睡眼,披上睡袍走出房間。
這些日子她已知道他是個工作狂,如果她不去找他,仇拓都會埋頭在電腦前。
才不過相隔一下子,她就已經開始想念他。
光著腳丫走在長廊上,晚風徐徐吹來一絲涼意,於婕不由自主的打個哆嗦,忽地,她看見草坪上有個飄忽的白影。
「啊!」驚恐的叫聲卡在她的喉嚨裡,腳步一個踉蹌,眼見她就要跌倒了,卻看到那道白影靠過來,嚇得她驚懼的閉著眼睛。
「噓!你想把整座古堡的人都吵醒嗎?」
仲夏?!
於婕不信的睜開眼,看到穿著一襲白色亞麻衫和白色休閒褲的仲夏。
「是你!」她重重吐口氣,任由他攙扶著起身,「三更半夜你在這兒做什麼?」她抬起大眼瞪他。
「看星星。」說著,仲夏注視夜空的眸子瞥她一眼,「如果你是想去辦公室找拓,那大可不必去。」
「為什麼?」她一怔。
「拓提前去台中替我檢視演唱會的保全設施,最起碼也得待到晚上。」
「是嗎?」失望的情緒表現在於婕的臉上。
該不會是她方才昏昏欲睡的時候漏聽他的話,不然拓怎麼沒對她說一聲就走?
「也許他留了紙條給你。」
「那……」於婕欣喜的立刻邁開腳步,想到辦公室看個究竟。
但仲夏的聲音卻拉住她的腳步,「聽聽看喜不喜歡這首曲子?」
曲子?她怔了怔,這才聽見遠遠地,像是從仲夏古堡的工作室裡傳出來的音樂。
仔細聆聽,曲子裡雖沒有仲夏柔美的歌聲,但仍可以迷醉人心。
那低沉的貝司聲很抒情,各種樂聲的和諧,使整首曲子彷彿從遙遠的異國飄洋過海而來,用音符訴說纏綿。
於婕舒服得不知不覺的瞇起眼睛。
做這首曲子的人一定充滿豐沛的感情,就算不是多情種,也鐵定是個性情中人。
曲子一播完,於婕訝異的睜開眼睛,高興的問:「好棒的曲子!你做的嗎?」
「不,」仲夏緩緩搖首,「是我大哥。」
「拓?!」她呆住。
拓竟然懂音樂?!還能寫出這麼有感情的曲子?!
「別懷疑。」他的視線轉向夜空的星子,「拓是為了我才犧牲他的音樂才華,因為我們其中必須有人繼承『秦朝』。」
她怔了怔,發覺仲夏的表情很深奧,那認真的模樣不同以往的吊兒郎當,他好似是特意待在這兒,想對她說些什麼。
仲夏將視線調回她身上,「有沒有興趣聽一個故事?」
「故事?」
「我想告訴你一個孤兒的故事。」
「孤兒?」於婕的心漏跳了一拍。
該不會——仲夏已經知道她和星兒的來歷?!
「這個故事發生在二十三年前,紐約一個下著大雪的冬夜。」
紐約?於婕鬆了口氣。那就不是她和星兒了。
「故事的主角是一個年僅五歲的小男孩。」仲夏的眼睛因沉緬過往的事而閃爍,「那一年的冬天比從前冷得多,夜裡雪也下得特別大,小男孩的父親把他丟在紐約街頭,說是要去買煙,結果從此一去不回。」
被遺棄的故事於婕聽多了,「幼幼孤兒院」裡的例子比比皆是,但這麼殘酷的父親實在少見,「在下著大雪的街頭?」他難道不怕兒子凍死嗎?
仲夏頷首,「當時小男孩還小,什麼都不懂,就一直站在大雪裡等著父親來接他,等了很久,直到他明白父親再也不會回來為止。」
於婕握緊拳頭,知道這樣的記憶對一個小孩有多殘酷,「幼幼孤兒院」裡就有幾個這樣的孩子,李院長對他們付出的心力往往要多出兩倍,卻都還不見得能得到他們完全的信任。
「小男孩被社會局安排到白人的寄養家庭,卻因為他有黃種人的血統而受到排斥,於是他逃出去,開始流浪討生活,他回到紐約,加入街頭小子來保護自己。」
「街頭小子?」
「那是當時流行的一種幫派組織,成員多半是一些流浪在外的青少年,但比起一般有紀律的大幫派,他們更逞兇鬥狠,也更懂得殺戮之道,因為他們的地盤就是他們的家。」
於婕不由得皺起眉頭,繼續聽下去。
「這一晃眼就是十年,人的性格根據生存需要而改變,小男孩的個性也就在那時候塑型,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是殺人不眨眼的組織龍頭,殺過的人多得連他自己都數不清,直到有一天,他發著四十一度的高燒還拿刀砍人,砍完了人,他自己也倒下了。」
於婕無法想像那樣血腥的畫面,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殺人?!
更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忽然浮起一個念頭,把那個男孩和仇拓聯想在一塊。
「老天終於眷顧這個小男孩,讓他幸運的倒在一輛黑色轎車前,轎車的主人將他送到醫院,救了他一命。」
聽到獲救,於婕緊握的指關節這才稍稍的鬆懈。
「那輛轎車的主人是一個企業家,瞭解小男孩的際遇後就收留他,結束他混跡街頭的生涯,也成為他的父親,後來這個消息傳出去,在各大媒體見報,小男孩的親生父親卻循線找上門來。」
仲夏轉頭注視於婕,「你是不是認為小男孩的父親終於來找他,打算和他一家團圓,從此以後他們就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瞧於婕眉宇皺起,他泛出淡漠的笑意,「猜對了,那是不可信的童話。小男孩的父親是來向企業家要錢,他說他的兒子應該可以賣到一筆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