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那個變態死了,找錢灝勖的事又該怎麼辦?
這時,楚寧已扣回農扣,開始前門走去。對呀!這趟的任務是要找人,不是要跟個變態賭氣,還是去打聽一下好了,反正又不會少塊肉!想到此,雙手已將門打開。
但一開門,楚寧就立刻反手要將門合上。可惜!任奕岍的動作更快。
他衝進房裡,緊抓著楚寧猛晃,「姓楚的!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我……我哪,哪有做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不能跟女人--不,為何我不能對別人有反應!」光盯著這兩泓澈亮的眼瞳,他的身體就躍躍欲試了。
「這……這裡的女,女人當然沒有京師的漂亮……」楚寧結巴說著。
「不是這個原因!」他清楚記得當那個妓女含住他時,他一點感覺也沒有,直到他腦海裡浮現楚寧的臉孔……
他狂喪的模樣令楚寧的心緊絞得發痛,唇也開始抽顫,「會不會是你一時水土不服!或者是……」
楚寧正要再胡良謅下去,他已大聲喝止:「狗屁!」然後封住眼前不住誘惑地的唇瓣。
不!楚寧睜大了眼,心裡狂嘯著。太過分了!她可不是窯子裡那些任人想抱就抱,說要就要的妓女!想到此,楚寧越加奮力掙扎。
可是,當他濕熱的舌端侵入唇間,楚寧只覺得天地在剎那間又隨著他熱切的翻攪翻復過來……
既禁忌又無比美妙的快感奪去任奕岍的理智,他含住楚寧尖瘦的下巴,幾近瘋狂地搜刮柔膩唇瓣裡的甘蜜。
停,快停下來,這不是你應該有的反應!任奕岍的理智提醒著,但身上傳來陣陣不可思議的愉悅卻打敗了理智。他把楚寧推倒在榻上,動手扯開自己襟上的衣帶。
看他寬碩的胸膛裸露在眼前,楚寧無比恐懼的問:「你要做……做什麼!」
一抹殷紅的血絲也在此時自顫抖的唇間滲出。
劇烈掙扎後,楚寧一邊的褲管高捲至膝,而底下那只白細纖瘦的小腿卻看得任奕岍血脈債張,立刻疾伸出手。抓住她盈盈一握的腳踝,將不斷往榻裡退的楚寧拉向自己。
「做什麼!什麼都做!」話畢,他又俯吻向楚寧。
楚寧幸運地躲過他的吻,可是,手心觸摸到他發熱的胸膛,羞憤的情緒立時揚升;不管這傢伙有多變態,現在她是「楚寧」、是男人,她不要跟這個變態有這種不可告人的曖昧關係!不行!
「你這個大變態!」楚寧一面努力聚集力氣抗拒,「我是男的,不准你碰我!」
她一面探手到枕下模尋匕首。
「我知道你是男的,但我非得弄清楚,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麼蠱不可!」他已將楚寧的衣襟扯開,剛要朝那半露的圓潤香肩吻去,忽覺手臂一痛,鮮紅的血便染透了衣衫。
楚寧趁他吃痛鬆手的機會,急急抓攏衣衫,「我什麼都
沒做,有問題的是你!「跟著跌跌撞撞奔出門外。
楚寧倉皇奔出客棧,無心辨認方向,只想遠遠逃開。疾掠過面頰的晚風中似乎聽得見身後傳來聲聲叫喚,但楚寧不想回頭確認,強將心神專注在自己紊亂的喘息與心頭難理的混亂。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扮男裝就是要防止這種情況發生,但哪知這個身份也阻止不了任奕岍!?
楚寧繼續漫無目的的疾奔,等到一跤狠狠摔在地上時,才停止她的行動。趴在地上近半個時辰後,肩頭的劇痛終於獲得她的注意。
老天成!她已經夠慘了,現在手臂竟然又脫臼了?
「楚寧!」他的呼喚聲傳來。
唯恐自己會因無力抵抗而暴露裙擺,於是她選擇逃避。
不料,天公也不作美,這當日還下起雨來,弄得她只好忍痛,拖著手臂到處找尋可躲雨的地方。
聽著雨打在大片姑婆芋的聲響越來越大,知道這雨八成會下到天明。由於此處僅可容身,雨絲難免會濺灑到她身上,但還算是個棲身之所,只不過他的叫喚聲卻教她無法安定心。
任奕岍一身濕濡,冷意也漸漸襲來,於是他運起內力抵禦。不一會兒,他身上開始冒出淡的白霧,防止濕冷水氣侵入臟腑。
本以為任奕岍一會兒就走了,沒想到他的聲聲忽左忽右,忽前忽後的,總是在這附近徘徊不去。
雨越下越大,楚寧的手臂已痛到發麻,聽著他漸低、漸弱的呼聲,她連酸麻的痛苦也忘了。
笨蛋!雨這麼大,不會先躲一下再找嗎?淋得一身濕透,會著涼的!
她霍然站起,剛要踏出步子,卻又咬了咬唇坐下。
他高興淋雨,關她什麼事!她抬起手將耳朵掩住,不願聽到他嘶啞的叫喚聲;但另一手因為脫臼而沒法掩上耳,他的殷殷呼喚還是聲聲入耳。
可惡!她忿怒而將手放下,大聲背起幼時學過的千字文,「天地立黃,宇宙洪荒,日月盈尺,辰宿列張,寒來暑往,秋收冬藏……」只有蓋去了他的聲音,她的心才得片刻安寧。
雨勢漸小,但催動內力過久,任奕岍已開始覺得有些疲累,但仍沒放棄找尋楚寧;想到他喊這麼久,楚寧猶不現身,他怕這回楚寧會一去不返,於是便停止叫喚,努力看清週遭能夠藏人躲雨的地方。
楚寧無意識隨口背著,「金生麗水,玉出昆岡,劍號巨闕……」看到天邊開始露出灰蒙的魚肚白,但雨仍一直下,「…
… 女慕貞烈,男效才良。「
他還沒走!雖然天色還不很亮,可是,已足以讓她看見一個在雨中穿梭的背影。
就在她訝然睜目的當下,任奕岍也轉過身,隔著雨簾與她相望。
他大步朝她的藏身所跨來,「哈!我總算找到你了。」近一夜的找尋,他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別過來?」
「你……」他看見她扶臂的痛苦模樣,又上前了幾步,「又脫臼了?我上回就告訴過你,脫臼不可等閒視之,你就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