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懿芊也不管他是啥國舅爺,立刻拍開他的手,增了他一腳,張口就罵:「去你媽的!再動手動腳,我就脫光衣服給錢灝勖看!」
國舅爺嬉皮笑臉地張臂要摟著她,「別這樣嘛!小芊芊,要脫也得脫給我看,怎能脫給別人看呢?」
任懿芊隨手就如他扔來一個繡枕,再罵道:「脫給你看!去死吧!你這大變態!當初說好,幫你迷倒那個狄伯倫就洗手不幹,但他是柳下惠轉世,能怪我不夠賣力使媚嗎?結果,你又要我幫你車上錢灝勖這條線,才肯還我自由,但現在姓錢的已經點頭了,你還不讓我走?」她忿然跨坐在一把貴妃椅上,羅紗下兩條大腿便露了出來。
「好好好,別生氣!只要錢家開始行動,你就可以離開了。不過,還有件事得提醒你……」
「又怎麼了?」這混蛋若又有什麼無理的要求,她絕對以死相拚!
他目光隨著大手下移到她裸露的大腿上;「扮花魁得處處小心,不能有這種……破綻!」就在她的慘叫聲中,他拔起一腿毛。
「姑……姑,姑娘,這是新出的果子,你……你嘗一口?」
任懿芊瞄了一眼面前的小販,微勾起唇角,伸出蔥指在那光滑的蘋果皮上繞著圈圈問道:「嘗一口!要不要錢呀?」
小販幻想著她的指尖是劃在自己的胸膛上,不禁吞了口口水,「嘗一口 要錢的……」
她老實不客氣拿起來便咬了一口,跟著就丟開,「嘖,不好吃!」然後拿起另一顆再咬一口,又扔下,「還是難吃!」過了半晌,她宣佈道:「』統統沒味道,還是去別攤瞧瞧好了。」
當她轉身離去,小販這才如夢初醒,叫道「姑娘,等等!你……你還、還沒給錢啊!」
任懿芊叉著腰轉過身,「喂!是你自己說的嘗一口不要錢,怎麼還要我付錢?」
雖然她美如天仙,但為了一家老小的溫飽,小販也只得跟這個仙女力爭,「我是說過嘗一口不要錢,但是,你在每一個果子上都咬了一口,我……我這還怎麼做生意啊!」
「哼!那是你的事。」她一點也不為所動,從頭要走。
小販急了,伸手就將她揪住,不讓她走。
任懿芊提高聲量,有意引起旁人的注意,「喂,放手啦!」她明知對方不會放,這麼嚷嚷,只為接下來的爭吵暖場罷了。
「不放,除非你付錢!」
他們的爭吵馬上引來許多人為他們評理,且人群分成兩派,各為她和小販辯護,鬧得不可開交。
就在雙方人馬韁持不下之際,一個堅定的聲音響起,「任姑娘!」然後一個身形削瘦的男子出現了。
「哈!楚公子,你來得正好。」任懿芊馬上惡人先告狀,「你來評評理,他說嘗一口不要錢,但現在卻要越要我付錢!」
楚寧瞧了那籃蘋果,兩眉微皺,悶聲不吭就取出一錠銀子送給小販,「對不住,這錢賠你。」
看那小販歡天喜地收下三倍有餘的銀子離去,她不禁惱道:「喂!楚寧,你怎麼就這樣認輸了?你到底是不是來保護我的?」早知道國舅爺不會指派什麼好貨色給她的,果然——哼!
「任姑娘,」他垂下眼.但仍可見到他的雙眉擰得更緊些,「如果你安分些,就不需我保護了。」國舅爺怎麼會認為這種麻煩的女人能幫他找到錢灝勖呢?
她挑高一邊眉,「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安分,故意去招惹別人的羅?」
沒錯,正是如此!但這就是她用來打發旅途無聊的最佳方式。
楚寧忍住指責的衝動,繼續低技頭勸道:「任姑娘,我知道這一路上你很辛苦,但請你瞭解,我們真的沒什麼時間……」
「行了、行了!回客棧。」她不耐的揮揮手,大步往來時路走去。
說真的,這些日子以來,任懿芊實在已經受夠自己硬裝出來的刁蠻兼無理取鬧,可是,這個叫楚寧的傢伙不但話少得嚇死人,還總拉著張長臉給她看,快把她對瘋了,所以,她才想了這個辦法往自己找樂子。
不過,「給他找麻煩」的法子一點也不成功。那麼,就改在他身上「找麻煩」吧!
雖知自午至今才過了一個時辰.但楚寧怕車廂裡嬌裡嬌氣的任懿芊悶壞了,只好將手中的韁繩漸漸收緊,慢慢將馬車停下。
想起她行為舉止越來越荒誕不經,楚寧才伸出去的手不禁又收了回來,多遲疑了片刻,才忐忑地開口,「任、任姑娘……」
楚寧語音未歐,車簾已自個兒掀開,任懿芊笑語嫣然的問道:「什麼事呀?」
楚寧看她沒戴上那頂黑漆漆的紗帽,眉頭不覺又皺起,眼光也立即自那張絕艷的臉龐移開。「任姑娘,坐這麼久的車了,下車活動一下筋骨吧!」
呵!都這麼久了,這小子還不敢正眼瞧她?
「活動一下筋骨?是不是這樣啊?」一截白色的小腿妖嬈地直伸到他面前。
他一臉詫異的連倒退了幾步,「我……我是說,你需不需要去草叢裡……」當他看到她將裙擺撩到膝蓋以上,更是像見了鬼一樣落荒而逃,「嘔,反正我們休息一下再走!」
她越勝追擊的在他身後大喊:「那你要等久一點,因為——我想拉屎!」哈哈,這小子這回居然差紅了雙耳,還真是可愛呢!
唉!錢灝勖稱得上風流倜儻,但他的大舅子怎麼會是這樣一個靦腆的小子呢?但逗逗這個木頭還真是滿好玩的!
楚寧差點被她的話嚇得跌倒在地,這是京師第一美人!
為了找尋與楚家興亡有密切關係的錢灝勖,楚寧不得不答應國舅爺的條件,帶著這個美麗的女人上路,但經過一個月的相處,老實說,他當初對任懿芊的驚艷印象正以極快的速度消退。想到這裡,楚寧兩眉又不由得蹙起。
前半個月,白天他負責趕車,她就坐在車廂裡,除了中途打尖過夜,和幾回蓄意挑釁外,他們幾乎沒怎麼打照面,所以,即使她不怎麼好伺候,但也還不太難忍受。可是自後半個月起.情況迅速改變,每當車簾一掀,她就會用暖昧的言語、較惑的眼神挑逗他,嚇得他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