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熱度霎時染紅了她的雙頰,更炙燙著她的胸口,而激燒的程度讓她不由得想逃開,但她立刻又被扯向他,毫無選擇地對上他眼裡兩點燒灼的火光。
他以嘶嘎的嗓音柔聲勸道:「所以……我們現在下車,好嗎?」
「好……」就在他高明的說服下,她迷迷糊糊地進了會場。
本來擔心狄伯倫的親朋好友會因她的出身而刻意排擠、冷落她;但,好像就如狄伯倫預料的那樣,他們除了驚艷於她的美麗,也為她那股一般仕女少有的活力而著迷,就在大家熱忱的招呼下,她不再擔心害怕,放開心懷與眾人交際。
既然是飲宴,當然就少不了酒,而喝酒正是杜九娃的拿手絕活;狄伯倫見她的眼光追著酒壺跑,知道她忍得很辛苦,但為了她的形象,他連酒杯都不讓她碰,免得她的酒量嚇壞了親朋好友。
可是,這時一個穿著狐裘的中年婦人卻問:「長安的人都在傳:「酒色財氣,京城四絕」,代表這個「酒」字的杜姑娘還是排在首位的,但今天杜姑娘怎麼滴酒不沾呢?」
杜九娃正要說「拿酒來」,狄伯倫已欄過話頭,代她解釋,「其實,我覺得京城稱得上絕字的,只有色財氣三者,但因為少了個「酒」字念來不夠順當,所以,那些好事者就把「五柳居」名聞遐邇的佳釀算了進去,並非指人。」
杜九娃努力將被酒香勾出的饞涎隨著滿肚子的委屈吞下,還擠出一絲笑容表示贊同狄伯倫的話,好讓他的親朋好友們對她的印象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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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下馬車簾後,狄伯倫伸手拉過未婚妻的小手,卻感受不到平日握她小手那種興奮的顫抖,他語帶疑惑詢道:「你不喜歡「探春宴」嗎?」
「喜歡。」她淡淡的答道。
一面盯望著她,狄伯倫忍不住思索!今天這個小丫頭不知怎地,看起來是那麼那麼該死地誘惑人!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即使他毫無印象,但他亟想重溫那份銷魂滋味。
不!他的良知驀地出現,第一回是無心之過,可是,如果在婚期之前又重犯同樣的錯誤,那就不可原諒了。唉!老天爺,為什麼婚期不是今天?
「可是,你的表情看來不像是喜歡的樣子。」他把唇貼在她的手背輕輕刷過,試著稍解無法更進一步的矛盾與莫名的鬱悶。
她強迫自己將小手收回,小嘴微噘的向他抱怨,「因為有人欺負我。」
受到這樣拒絕,他只有正襟危坐好,免得被她認為不夠嚴肅,「是哪個傢伙那麼大膽?」
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嗔轉了一下,她指著他的鼻子,「你!」
「我?」
「就是你。」
「我怎麼欺負你了?」
「你不讓我喝酒!」她宣判了他的罪行。
他低低笑了幾聲,將她扳過身來,好聲好氣的說道:「這樣吧!學針線跟在外人面前不喝酒,這兩項你挑一個。」
那些針呀線的早搞得她頭昏腦脹,但為了符合「德言容工」最末項的條件,她只有咬牙拚了,這時,聽見他要用在外不沾酒的條件來交換,馬上忙不迭的點頭。
他又笑了,再度握起她的手,邊說邊吻,「別光點頭,選哪一個啊?」
開心之餘,她用感激的眼神看著他,「好!我不在外面喝酒,然後也不要再碰針線。」
收到她眼底的感謝,他覺得即使以後沒機會穿妻子親手裁製的衣衫也值得了。
「聰明的女孩,」他憐吻著她食指端一處針尖大小的紅點,體內陡地升起一股慾望,「這樣,你也不會再刺傷手了……」跟著便大膽地含住她的手指。
牙齒細嚙刺傷的地方令她微覺得痛,但他舌瓣適時的吮揉卻又將這份痛楚幻化為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與挑逗,她覺得五臟六腑的溫度急劇升高,「不要這樣……我……我好熱……」
他只緩下速度!並沒停止。「熱?那你告訴我,喝了酒不是也會熱嗎?那為什麼……你喜歡喝酒?」
搖著一張玫瑰頰,她奮力奪回自己的手,結巴的辯解道:「我……喝酒不是要取暖,是……是因為美酒的甘醇,和……和喝過酒後,那種輕飄飄的感覺……」
她的話消失在狄伯倫自制力盡失的唇中。
去他的禮法!他暗咒了一聲,全心投身這個壓抑許久的深吻。
滑燙的舌尖有力地在她唇間翻騰出比「女兒紅」還甜柔的滋味,讓她覺得發燒的五臟六腑已經失火了。
「少……啊!」馬伕吃驚地車簾放下,過了一會兒才又喊:「少、爺?」
至此,狄伯倫不得不將她柔軟的嬌軀推離懷抱,「什麼事?」
「少爺,靖遠郡王府總管說要找少爺。」
靖遠郡王?國舅爺?狄伯倫想了一下才又說:「請康總管稍候,我馬上過去。」接著,他看著她因激情而盈亮的水眸,大膽邀約,「今天晚上……一起看星星?就我們兩個……你考慮一下,我出去看看什麼事。」
車裡少了他,杜九娃週身酥醉飄然的感覺仍不消退,她摸撫自己潮濕的柔唇,發現到一件事:她愛極飲酒到將醉未醉那份醺酣的快感,但他的吻卻比醇酒還容易達到那種效果。
回味了一會兒,她憶起他的邀約,不由得思索起來,不是說在成親前,他們見面都得有旁人在場嗎?他越來越大膽了,居然敢約她私下碰面?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可是,想到他們可以更自在、更無拘束,她的胸臆便竄過無比的
期待與興奮。哼!管他的!只要有他在,天塌了也壓不到她頭上。
正當她快樂地等他回到車上時,簾外的車伕又說話了,「小姐,王姑娘想見您。」
王姑娘?她不認識什麼王姑娘呀!
但她想既然是個姑娘,且狄伯倫又還沒回來,於是就自個兒掀了簾,「她找我做什麼?我又不認識她。」剛說完,她就看見在剛剛宴上那個穿抓裘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