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伯伯約略對她提過要她考慮加入國際緝毒組。
她甚至連考慮也不用,就希望殷伯伯能讓她加入,盡己微薄之力。
國際緝毒組在警界是如雷貫耳,贏得各國警界一致尊重,是一個不公開的緝毒組織。
屬於警界,行事卻全然的自由,反而更能達到應有的功能。
各國警政單位對於國際緝毒組要求配合時,都是全力以赴,因為他們知道裡面的成員絕不會縱容毒品走私事件猖狂持續。
「我是以他們父子為傲,但是身為家屬,我卻時時刻刻得提心吊膽,怕有一天盼不到他們回來……」莊憶茹將隱藏在心底最深的恐懼提出來。
平時為了讓父子倆實現他們的理想,也為了令他們無後顧之憂,她一向絕口不提心中的害怕,在背後默默支持他們。
「我瞭解你的心情,這是一種複雜的情緒。」小時候那種活在父母溫暖羽翼下的日子不會再有,全是因父親職業所致。
如今走上同樣一條路,她能體會父親的執著是什麼,就是因他的執著,他背後的家人勢必要付出等值的擔憂,若強求他放棄這份執著,又終究不會快樂。
「怎麼說到這裡來了?我一定勾起你的傷心事了。」莊憶茹抱歉道,「氣氛也被我弄糟了。」
「沒的事。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剛租了新房子,還需要整理,今天來湊巧沒看到殷伯伯,殷媽媽代我問候一聲。」
「夢苓,女孩子一個人住太危險,不如搬來和我們一起住方便些。」莊憶茹提議。
「謝謝你的好意,我一個人住習慣些。」
「那就不勉強你了。一個人住要小心,別忘了有事打電話給殷媽媽。」她不厭其煩的叮嚀。
「嗯。」夢苓因她的關懷而倍感溫暖。不過殷媽媽大概忘了,她好歹也是個女警,」些拳腳功夫她還會,若真有歹徒不識相把她當成一般女孩子,也算挺倒霉的。
「我向你提過,如果要加入國際緝毒組,就乾脆當宇翔的搭檔,兩人一起做事,彼此有個照應,我也能放心。」莊憶茹這麼做可是別有用心。
「就怕我是個新手,會拖累殷大哥,讓他做起事來綁手綁腳。」
殷大哥憑著自己的本事,創下不少功勳,身為新手,能跟一個優秀搭檔學習,她求之不得,就怕殷大哥不願意。
「沒問題啦!雖然那臭小子有時冷得讓人受不了,但外冷內熱,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的好處。」她不遺餘力的誇著兒子,「你還沒見過他吧?不是我誇他,長得挺帥的,就是工作心重,辦起案來像不要命,有你跟在身邊,柔能克剛,你以後有機會多幫我提醒他,別老往危險的地方沖。」
「如果有機會的話。」夢苓想歸想,卻覺得殷宇翔不可能答應讓她在身邊礙手礙腳,「殷媽媽別勉強殷大哥,我怕帶給他麻煩。」她單純的心思也沒多想其他,對於莊憶茹對這件事過度熱心只把其當成想多照顧她。
「不會、不會,你先回去休息幾天,別太累了,我會讓宇翔和你聯絡。」那臭小子敢不答應,絕對要他不得安寧。
夢苓這方面沒問題,等她搞定兒子,一切就太完美啦!
嘻!想到就開心。
想辦法讓她和宇翔朝夕相處,女的俏、男的俊,擦出愛情火花的機會可高了。
這才是她打的如意算盤。
☆ ☆ ☆
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仍吸引不了吃膩外面便當的殷宇翔。
莊憶茹偷睨兒子的臉色,有些作賊心虛,忐忑不安。
有時候啊,他發起牛脾氣也是挺嚇人的,尤其冷眼一瞪,直叫人由腳底發冷——涼颼颼。
但誰怕誰,她可是他的老媽,好歹也是將他辛苦生下來的人,怕他做啥?
她努力地為自己打氣。
「你……老爸沒跟你一起回來啊?」該死的,需要他的時候,他就不見,害她一人孤軍奮戰。
殷宇翔壓下怒氣,開門見山問道:「老媽,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哪有什麼目的?」她裝傻的本事一流,「媽知道你今天會回來,特地準備一桌子的菜,來,嘗嘗看媽的手藝有沒有進步?」捉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捉住他的胃,而她則是撫平兒子的不滿,要先填飽他的肚子。
「老媽——」他無奈低喊。「既然都未卜先知猜到我今天會回來,你就不要拐著彎,有話直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瞧他說的是什麼話,「聽你老爸說你最近破獲了大案子,出名得讓那些無惡不做的混蛋開始調查你,」要死也得拖個墊背的,她親愛的老公理所當然要陪她一起下水,「萬一被查到,你會有危險。」
還好她信任兒子的能力,否則她豈不是分秒都得活在恐懼中?
她會這麼說,只想先誘發兒子的愧疚感,好達到她接下來的目的。
「那得他們有那個本事才行。」他有自信的道。
「話不能這麼說,小心駛得萬年船……」
「老媽,你別又把話題扯遠。」殷宇翔打斷她的話,乾脆坐下來,不客氣地享用大餐。或許這頓飯是他這趟回來唯一的犒賞。
「好啦,媽只是想讓你收斂些,至少等一段時間他們沒那麼注意你了,也比較沒危險。」她全招了。
「所以你就要我接一些無關緊要的案件?」
莊憶茹頷首。這小子還算受教嘛!
「辦不到。」毫無轉圈餘地,殷宇翔不屑地低哼。
氣得七竅生煙的莊憶茹,完全推翻之前他受教的想法,差點跳起來教訓他。
勉強壓下怒氣,她還有最主要的目的待完成,「我是擔心你啊,日盼夜盼就是希望你們父子倆能平安回到我身邊,這種隨時可能失去你們的恐懼,你們又豈會明白。」她硬是擠出好幾滴眼淚,「你的倔脾氣最令我放不下心,嗚……」
「媽——」他既心煩又無奈的低喊,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殷宇翔放下筷子,「別哭了,你要我做什麼我盡量就是,別為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