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她才是陰謀之下的受害者,最後終成眷屬的會是他們兩人……
不敢再胡思亂想,她抓起電話,撥通李琳的於機。
「喂……」李琳虛弱地應了一聲。
「是我。」她是為了羅仕傑而黯然神傷嗎?想到此,李心渝的心情又低落幾分。
「心渝,生日快樂!算你有良心,知道這種時刻還是要和朋友同度才盡興。我可是準備了一份大禮給你呢!」李琳的聲音轉為雀躍而響亮。
「為什麼要騙我?」她握緊話筒,緊到連指節都泛白了。
「羅仕傑告訴你了?」聽她的語氣,李琳立刻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李心渝閉上雙眼,覺得自己的世界在瞬間被人毀滅。
李琳承認了!
「他沒說,但是我看到你們兩人的合照了。」喉嚨像有把火在燃燒,每個說出口的字都是種折磨。
電話那端只剩下淺淺的呼吸聲。
「對不起,如果你覺得我該說這句話的話。」李琳沉聲說道。
「我第一次發覺你說話的口氣和他好像。」李心渝想笑,卻嘗到自己的淚水。
「心渝,如果我還在乎他的話,當初就不會搞小動作把你安排列他的辦公室了。」李琳試著想解釋。
「或許你們現任已經對彼此沒感覺了,但是被人蒙在鼓裡,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呆子,你知道嗎?」
說完,李心渝掛上電話,沒有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鈴鈴鈴——鈴鈴鈴——
任憑電話一再地響起,她都沒有接聽。
或許他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她好,可是她真的狠狠地被刺痛了!
她知道羅仕傑交過女朋友,可是那些人的臉孔全是一片空白,所以,這張照片的親密姿態讓她格外無法忍受。
鈴鈴鈴——鈴鈴鈴——
她把頭埋進弓起的雙膝間,仍然充耳不聞。
「為什麼不接電話?」羅仕傑用毛巾擦著頭髮,走出房間。
「你怎麼了?」見她有些不對勁,他眉頭一皺,快步到她身邊。
鈴鈴鈴——鈴鈴鈴——
電話鈴聲如影隨形地干擾著四周的空氣。
「該死!」羅仕傑走向電話。
「別接。」李心渝猛然抬頭,露出慘白的臉龐。
他推了下眼鏡,整張臉繃得更緊。
「誰打來的?」他問。
李心渝沒答話,黯然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和李琳是什麼關係?」
「我和李琳能有什麼關係?」他反問。
她舉高手裡的照片,他默默地伸手接過。
「兩年前在美國時,我們曾經交往過一個月。」他坐到她身邊,平心靜氣地說。
「為什麼不告訴我?」她往旁邊挪動了下身子,如同他一樣沒有提高音量。
「因為沒必要。」羅仕傑簡單答道。
「沒必要嗎?怎麼會沒必要?!一個是我的男朋友,一個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難道不會覺得被背叛了嗎?」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所以拚命地掐住自己的手背。
「那些事發生在我們認識之前,而不是之後,你不需要用『背叛』這麼嚴重的字眼。」累積了一天的戾氣重新冒出頭來,羅仕傑說話的口氣也隨之暴躁不已。
「那請問我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你們的欺瞞?」她用最謙卑的語氣問道,手背已被自己掐得紅痕處處。
「我們之所以對你有所隱瞞,就是怕你胡思亂想。」他深呼吸,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得太嚴重。
「然後呢?」很好,原來她被當成一個毫無自主能力的孩子。
「然後呢?你到底想說什麼?!一件沒必要煩惱的事,難道你還要拿出來大吵三天三夜嗎?」他再也控制不住脾氣,忿忿地摔下肩上的毛巾。
「現在對我大吼大叫的人是你!」一顆失控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滑下臉龐。
羅仕傑倏地將手上的照片撕為兩半。「這樣你滿意了嗎?」
「滿意了。」
李心渝僵直地起身走回房間,拖出那只才剛歸位的大行李箱。
他根本沒弄清楚問題的重點!
她只是希望他能好好地解釋,只是希望他能把她當成一個平等的個體!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玩這種無聊的把戲?」羅仕傑怒不可抑地重重踢倒她的行李箱。
「無聊把戲?」她聽見自己的尊嚴破碎成一片片的聲音。「我如果想無理取鬧,今天在辦公室聽到你和李琳曾有過一段情,而且又是董事長屬意的女婿人選傳言時,就會和你大吵一場了。」
「聽著,我很累了,不想在這時候跟你討論一段根本不值得討論的感情。」他捺著性子說道。
最後的一點尊嚴被他踩碎,她握緊拳頭,屈辱地大叫出聲,「那麼我該跟你討論什麼?你什麼事都不願意告訴我!」
「見鬼了!我哪知道你腦子在想什麼鬼東西?!那種事說了會讓你比較好受嗎?你以為你的壓力承受度很高嗎?」他吼了回去,怒視著她顫抖的身子。
明明就不是適合和人吵架的個性,為什麼又要和他爭到臉紅脖子粗?
「你憑什麼否定我?」李心渝昂起下顎,爭的只是一口氣。
「憑什麼否定你?就憑你前一刻還信誓旦旦地說要跟我去大陸,這一刻又翻出早已是陳年往事的舊帳來跟我吵!」
李心渝看著他毫無歉意的雙眼,悲哀地笑出聲。
「是不是只要你不想談,我就沒有資格進入你的世界?」
「我從沒那麼想過。」依稀記得自己告訴過予曦,如果心渝跌倒了,他會扶起她並肩而行。
只是,他真的做到了嗎?
他是不是仍以自己的步調走自己的路,而她卻在後頭苦苦追趕?
「也許你真的沒那麼想過,可是你一直在那樣做。一直以來,都是我主動發問,你才願意開口告訴我你的點點滴滴。」勇敢地朝他走近一步,更加看清他桀騖不馴的眼神後,她眼眶於是更紅了。
幹嘛在乎一個人比在乎自己多,現在又淪落到哭泣的下場了吧!
「我想說時自然會說。」他有些不自在。
「如果我也這樣對待你,你會怎麼想?」她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