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毓對胡妮笑笑,算是道謝。那魅力十足的笑容實在是連胡妮也快被迷住……但他飛也似地走了。
☆ ☆ ☆
門鈴響起的時候,貝凝才剛從廁所裡有氣無力地走出來棗
昨天下午到現在,這已經是她第五次去蹲馬桶了。一天之內拉了五次肚子,她怎麼可能還有力氣!所以當她聽到門鈴聲的時候,實在一點也不高興。拖著輕得像棉花一樣的身體,她去開了門。然而等她看見來人是誰,她簡直嚇到。她驚訝地嚷:"怎麼會是你?!"
柏毓面帶微笑,還帶了一束探病的百合。"胡妮要我來探病。"
貝凝的腦袋頓時陷入一團混亂。她今天什麼力氣也沒有,身上穿的是隨隨便便一件長到底的家居棉衫,頭髮也沒整理、只是束成馬尾,這副模樣的她,實在不想棗也不知道要怎麼歡迎眼前的這個客人。貝凝沮喪而懊惱地就這樣僵站在門口,完全沒有邀請他進門的意思。
唉……這女人的防禦心還真強呢!看來他必須要有無比的耐心才行。她不是冰山美人,但想追她的男人得有攀巖的能力棗攀過她築起來的高牆,才能化解她的防衛。
"怎麼?"他手支在門上,給了她一個令她心跳停止的迷人微笑。"不請我進去?"
"我……跟你……"貝凝結巴地。她不是個多刺的美人,但面對男人時,她總像是穿了層層的防彈衣,滴水不穿。"我跟你還不太熟吧?"
"熟,怎麼不熟!"他誇張地加重語氣,視線往貝凝屋裡的小廚房一瞥,"熟得都冒煙了!"
冒煙?順著他的視線,貝凝這才想到她的爐子上還燒著水。什麼都吃不下的她原本準備泡杯熱茶,這不可別把水給燒乾了!她一驚,趕忙回去救水。
而柏毓就趁這時候,一腳踩進屋裡,還好心地替她反手帶上了房門。
貝凝熄了火,一回頭,驚訝地看見柏毓已經在她屋子裡。她本能反應地嚷:"我又沒讓你進……"
話還沒講完,卻讓柏毓的聲音給壓了過去:"天哪……你家怎麼這麼亂?"
雜誌、書本散在地上,衣服扔在沙發上,門邊鞋子橫七豎八的亂放……這只是個十坪左右的小套房,一角是坐墊、茶几,另一邊是床,靠窗是小廚房流理台,原本就很擠,再加上這些雜物,看起來更髒、更亂。
貝凝忘了原來要說什麼了,她只是自我辯解地咕噥著:"生病的人沒有力氣整理嘛。"
他轉頭面對她,唇角一掀:"講話還有條有理的,我看你精神滿好的嘛,什麼病?"他原本還以為會看見病倒在床上的貝凝,現在見貝凝還算正常,頓時安心多了。
"吃壞了東西。"貝凝整個人軟軟地半倒在坐墊上,嘀咕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原來是拉肚子。"柏毓替她把病情再講清楚些,眼底的笑意也加深了。"吃錯了什麼?"
"咖啡加奶精加橄欖油……"
貝凝的聲音細微,只是在喃喃自語,沒想到柏毓卻聽得一清二楚。
他憋著笑,終於明白剛才胡妮一講到貝凝的病就要大笑的原因。他壓下笑意,正經地,"看過醫生沒有?"
"吃了幾顆征露丸。"她抿著唇。
"有沒有用?"他關心地,順便動手替她整理起房間來。
"你你你……你幹什麼?"貝凝看傻了眼,"千萬不用幫我收啦,等我病好了,自己弄就可以。"
"我非得整理不可。"他完全不理會她的意見。"我沒辦法在這麼亂的地方吃晚飯。"
"可可……可是,我沒說要留你在這吃晚飯啊。"貝凝的結巴更厲害了。
"你沒留我,可是我得煮飯給你吃。"
他看也不看她,自顧自把地上的雜誌、書本堆成一堆,將亂七八糟的鞋子一雙雙站好,收回鞋櫃裡去。
"不……不對吧,應該是我煮給你吃才對,你煮的一定沒我弄的好吃。"貝凝依照常理反應。
"你有力氣煮嗎?等你有力氣時再來挑剔吧。"
他把屋子整理得差不多了,又把衣服聚聚一堆,扔進浴室裡的洗衣籃,只不過……那洗衣籃早快滿出來了。
他漂亮的雙眉一皺。"老天……你都不洗衣服的嗎?"
貝凝臉紅了。她竟讓他看見她最糟糕的一面。她努力地從抱枕裡撐起身子去搶洗衣籃,漲紅了臉說實話:"我討厭洗衣服,只有衣服沒得穿了才會去洗,再不然,拿回家當禮物給我媽。"
"噫棗"他表情豐富地看她一眼。"我真覺得我們兩個的性別應該換一換。通常愛洗衣服的應該是女人,可是跟你一比,我幾乎可以算個洗衣工了。"
然後,他便一把將貝凝手裡的洗衣籃搶過,拿到流理台旁邊的小陽台去,把衣服扔進小洗衣機裡。
貝凝既不好意思又驚詫地大嚷:"不用棗喂,真的不用你幫忙,喂棗"
來不及了。柏毓熟稔地把衣服丟進洗衣機裡。而更讓貝凝訝異的是,他居然還把白衣服、花色衣服跟襪子都分開!這不是只有她老媽才會做的事嗎?
接著,他又回屋子裡,打開廚房的櫃子找米。
貝凝大驚失色,整個人跟在他身後團團轉:"你真的要煮飯?喂,真的不用你麻煩,我說真的,喂棗"
貝凝一直跟在他後面,卻樣樣都比他慢一步;眼看著他找出米,找出鍋子,最後甚至還皺起眉頭,乾脆對她下達命令:"你很吵知不知道?你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個病人?去給我到坐墊那邊窩著去!"
柏毓律師做久了,講話自有股威嚴,貝凝竟聽話地呆住了。她怔了會,終於明白柏毓一旦決定好的事,以她微弱的力量,根本是難以左右他。
貝凝只得歎了口氣,從命地乖乖坐回坐墊去了。
柏毓淘米煮了一鍋粥。在電鍋煮粥的這段時間,他下樓去買了幾樣小菜。貝凝完全沒有抗議的餘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這裡當作他家一樣,大搖大擺地下樓去,又大大方方地回來,任他替她盛飯,把買來的菜佈滿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