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花生這個名字很可愛呢。"貝凝就著柏毓的手,逗著它玩。"花生,乖乖……"
柏毓的眼睛忽然變得明亮起來。"你親了它沒有?"
貝凝不會說謊,她的臉紅了紅,眼眸一垂。"嗯。"
"你真的親了!"柏毓的心情霎時黯淡了下來。真可惜,他怎麼不早點出現呢?照他原本的安排,貝凝應該會很開心,今晚應該會很美妙的,不過現在全都搞砸了。
心情不好,酒醉的不適感就更嚴重。他甩了甩頭,還是覺得人昏沉沉的,他指指浴室:"借我洗個臉好不好?"
他走進浴室,貝凝不放心地跟在後頭。她倚在門邊瞧著他,不免心疼。"你喝成這樣還開車,不是很危險?而且現在喝酒開車警察會抓的。"
他滴著水的臉龐狼狽地朝著鏡子裡的貝凝笑笑。"我也很懷疑我剛才是怎麼過來的。"
"那你這樣等會怎麼開車回去?"貝凝不假思索地說出了心中的疑慮。
柏毓擦乾了臉上的水珠。洗了臉之後似乎舒服多了,又加上貝凝的關心,讓他更加愉快,他又能開玩笑了。
"我也不知道,你收留我一夜好了。"
"這怎麼可以……"貝凝一下子又紅透雙頰。兩人共處一室,那多……
"你怕我?"也許因為喝了些酒,他大膽地跟貝凝開玩笑:"哎,你一點都不相信我。"
"不是啦,也不是不相信你……"貝凝急急忙忙否認。柏毓這麼一說,倒顯得她很小器似的。她只得天真地換個角度想:其實同住一室不代表就必須發生什麼事啊!有床有地板,兩個人大可分開睡嘛。
笨哪!她剛才在臉紅心跳什麼呢!
於是她改了語氣,"沒關係,你要住就住好了。"
"真的?"他打量著她,性感的五官全帶著笑意。
"真的啊。"貝凝全不帶心機地說。
她還有另一副枕頭棉被呢。貝凝想著,就走到櫥櫃前把被子拿出來,還多拿了一床,好鋪在地上。
"你在幹什麼?"柏毓非但不幫忙,還蹲在她身邊,很奇怪地看她鋪被子。
貝凝歪歪頭。"幫你鋪床啊。"
"你鋪什麼?我又不睡地上。"他站了起來,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貝凝放下棉被,想了想,好心腸地說:"那……我睡地板,你睡床好了。"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虐待你要你睡地板?你的床是雙人床,夠我們兩個人睡嘛。"他理所當然地笑了笑,還很自動地走向床,拉開被子就躺了下去。
"不行啊!"
這還得了!貝凝反射性地嚷完,便緊張地衝過去,原意是要阻止柏毓躺下去,沒想到被單一扯,硬生生地就把柏毓給推了下去。柏毓差點整個人就這麼摔下床,還好他腿夠長,一下子撐住了。他坐在地上,兩手攀在床邊,很無辜地看貝凝。"喂,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對我這麼狠?"
"對不起,"貝凝歉然地,卻不由得將剛扯過來的被子緊緊抱在手上,深怕被他搶走似的。"可是你不能睡床上的!"
"又不會發生什麼事,只是兩個人一起睡在一張床上罷了。你這輩子沒跟別人合睡過嗎?"他抬起一雙懶懶的眸子看她。
這種經驗倒也不是沒有過,只是……
"還是不對啦。"貝凝詞窮地堅持。
"一點也沒有不對,是你的心態有問題。"他比她更堅持。
貝凝噘著嘴,發現自己似乎很難在言語上贏過他。是因為他是律師?她才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妥協了一步。
"那……"她為難地把一個枕頭扔到床角。"你睡那頭,我睡這頭好了。"
他一副受不了快暈倒的表情。"我的老天……不必這麼麻煩吧?"
"不行,一定要這麼麻煩。"貝凝不再退步了。她把地上的另一床被子拉上床,一人一床被,各不相干。
他深邃的眼睛泛起嘲弄的笑意,唇角泛起一抹曖昧的弧線。"這有什麼意義?雖然頭腳相對,可是最重要的部分都還是平行的。"
天哪!真大膽!這男人怎麼這麼說話的?貝凝臉紅得跟個蘋果一樣,"你會講話,我講不過你,可是你別為難我嘛。"
柏毓認識貝凝這麼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大膽過。他也擔心玩笑開得太過火了,不敢再鬧下去,只好很認命地坐在床緣,開始脫褲子。
"你幹什麼?!"貝凝突地恐怖尖叫起來,拉上被毯遮住自己的視線。
"你總不能叫我穿牛仔褲睡覺,那很難過的,而且我平常睡覺習慣什麼都不穿。"他無辜的聲音聽起來還亂像那麼一回事的。
貝凝忽然很後悔留他住下來,後悔極了!她不該那麼善良的。
難道要她一整夜都這麼提心吊膽的?時間已經很晚了,她又累又困,實在沒有力氣跟他鬧了。
"脫完了沒?"她無奈地,"脫完了就快鑽進被子裡。"
隔了一、兩分鐘,似乎沒什麼動靜了,貝凝才小心翼翼地拉下了被子的一角偷偷瞥,卻看見他輕輕鬆鬆地躺在枕頭上衝著她微笑,被子拉到喉嚨口。
她這才放下了心。拍拍枕頭,鋪上被子,她還不忘叮嚀:"就這樣了。記著,不准亂翻亂滾,不准越界,不准挑逗,不准誘惑……"
她每講一條戒律,他眼中嘲弄的笑意使加深一分,貝凝只得強迫自己忽略他眼中的挪揄。關了屋內的大燈,她鑽進被子裡,卻讓床頭的檯燈亮著。
"喂。"沒兩分鐘,腳邊便傳來他的聲音。"燈太亮了,我一向是關燈睡的。"
貝凝是開燈關燈都能睡,可是今天狀況特殊,身邊躺著一個如此可怕的危險分子,她得讓燈亮著,才稍有安全感。
"還是留盞燈比較好吧。"她強烈建議。
"可是這樣我睡不著。"他抗議。
"可是……"貝凝不想接受。
兩人你一來我一往的互相堅持。最後各退一步的協議結果,是把床頭的檯燈關了,留下玄關處的小壁燈,這才終於解決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