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訝然地奔進屋子,屋裡只有穆塘一個人。他一看見她,什麼話也不說,只是攬住她,雙唇立刻印上了她的。
他的吻既熱且狂,那種飢渴彷彿她是他惟一的甘泉,釋放他這些日子所壓抑的情感。在其他時候他這麼強烈的感情定會讓她脈動狂跳,心魂俱醉,但今晚這一切都不對,海珞掙扎著,用盡力氣推開了他的懷抱。
「你怎麼會在這裡?!」海珞瞪著他。
她怪罪的眼神讓他一時陷入茫然,他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來告訴你,我不讓你嫁給俞止軒。」
「什……什麼?」海珞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愛你,我為什麼要讓你嫁給別人?你要嫁也該嫁我,你是我的。」穆塘篤定地說著這些,又伸手過去想拉她入懷。但她卻往身後退了一步。
「不對!」她糊里糊塗地看著他,喘著氣嚷:「你不是去見彭姿 的父母了嗎?怎麼又回來找我?你到底在搞什麼?還是想一箭雙鵰?」
「什麼一箭雙鵰,什麼去見姿 的父母?」穆塘終於聽出了不對勁。「你在亂說什麼?是誰跟你講的?」他本能去拉海珞的手。
「剛才我打電話給你,彭姿 告訴我的!」海珞恨恨地甩掉他的手。「她說你去接她父母了。」
「剛才?」穆塘苦惱地聽著,卻聽不出個所以然。「她的父母好端端的在桃園,我哪有去接?再說我才下班,只來得及跟她說抱歉就飛車來找你了,根本連多餘的時間都沒有。」
「在你的行動電話裡,她明明親口跟我說的啊!」海珞疑惑地嚷道:「你要我相信誰?!」
行動電話?穆塘下意識去翻外套口袋,電話不在,霎時,穆塘全都懂了。
「我的電話根本就放在公司忘了拿,是姿 撿走了,不是我交給她的。她一定是怨我甩了她,所以撒這麼一個瞞天大謊,好讓我傷腦筋。你看我現在人在這裡,如果真的去接她爸媽了,我怎麼可能趕得及?」
「等等,等等!」穆塘說了這麼多,海珞卻像是只聽見了一句。「你,甩了她?」
他正肅地低歎。「我愛的不是她,當然要跟她說清楚。」
海珞怔住了,喉嚨哽著說不出話來。從這一剎那起,她的心開始倒向穆塘,相信他,被他說服,不只因為他的解釋合理,也因為他的眼神那麼誠懇,又嚴肅,那雙深黝的星眸中有一些令她的心發顫的東西,溫柔得教人心痛,讓她相信那不是謊言。
時間僵持著,空氣凝結著,穆塘等待海珞的一句認可的回應有若等待宣判,他盯著海珞,看見那雙迷濛而抗拒的眼光慢慢在時間流逝中變得清澈,變得柔和,她相信他了?
對兩人來說,這段時間幾乎是他們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搞砸了,他們的愛情就要繼續遭受磨難。他們是如此地專注於對方的眼神中的感情,聆聽自己內心的聲音,完全不知,只隔著一扇門,一堵牆外,三雙六隻眼睛,正小偷似地屏息地靠在微合的門後,盯著屋內的變化。
「笨!笨!」屋內僵持著,屋外的婷甄也好急,她暗罵穆塘:「笨!還呆在那裡幹嘛?去吻她嘛!吻下去不就沒事了?!笨蛋……」
「他們兩個到底搞什麼鬼?」芯緹終於忍不住了,悄聲問婷甄。「海珞不是要嫁給止軒了嗎?為什麼又扯上席穆塘?」
「童姐才不喜歡俞大哥呢,她跟席穆塘兩個根本早就愛上了。」婷甄壓低聲音解釋。
「那為什麼她還說要嫁止軒?」芯緹大大不解。
「那是因為席穆塘之前還跟彭姿 在一起,童姐不想去搶嘛,而且童姐覺得他們的生活環境差異太大,問題太多,剛好你們又逼她嫁人,她就隨便抓一個嫁了。」婷甄簡直像字典似的,什麼都問不倒她。
「真的是這樣?」芯緹驚訝地轉頭跟童爸爸交換一個意外的眼神,喃喃自語。「好在席穆塘回來了,否則海珞萬一真嫁了止軒,豈不糟了?」
「就是說嘛!」婷甄在一旁猛點頭。
「怪了,」芯緹終於有了疑惑。「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我當然知道。」婷甄掩不住口吻中的得意。「哪像你們,後知後覺。如果席穆塘跟童姐以後結婚,我是媒人咧!」
「媒你個頭,真正的媒人在這……」芯緹啐著,忽然她警覺地放下了音量。
「噓,有人說話啦!」
終於,是海珞打破了沉默,只見她的眼中閃著光彩,充滿了感惰,霎霎長睫,淚光在其中隱隱浮現。「還好電話裡只有彭姿 的聲音沒有你的,否則如果你在旁邊她還講這種話,那我打死都不相信你了。」
穆塘笑了出來,一把抱住她,他的唇找到了她,吻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帶著所有的感情,毫無保留。她陶醉在他濃濃的愛中,火般的熱情攪熱了空氣,充滿了整個空間……連牆外偷聽著的人都似乎能感覺得到,芯緹轉頭看了眼童爸爸,他欣慰地笑了。
「唉,可是,」雖然他泉湧的柔情令她醺然欲醉,但煩惱仍然攻佔她的神智。
「這下我該怎麼對止軒說?怎麼……」
「你很 嗦。」穆塘以吻代替了他的回答,他的唇細膩地沿著她的耳畔撫過,在她頸窩留下一串甜蜜的吻。她陷身迷醉的雲朵中,猛然注了口,煩惱霎時如煙消霧散,不得不忘。
「哎,哎,真龜毛耶。」屋裡的人溫柔纏綿,豈知屋外的人看得並不過癮。只見婷甄猛砸嘴地:「光會站在那邊親親抱抱,多無聊哪。沒看見旁邊就有張沙發嗎?躺下去不就得了?再不然樓上也有床……」
「喂——」芯緹驚嚇地輕嚷。
婷甄隨口答道:「哎呀,又不是沒看過……」
「你說什麼?!」芯緹這下可真是被嚇得非同小可。
「啥?沒,沒,我什麼也沒說。」婷甄立刻發現自己失言,忙著掩飾,但芯緹絕不肯這麼輕鬆放過她,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