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珞的話把芯緹逗笑了。
「你還真當你是這座村的女王呢。」芯緹也不得不提醒她:「可是我們找不到老師是因為人家都嫌遠,不肯上我們這個山上的小村來,他一樣是住山下的,會願意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開車上來教電腦?」
「我不是女王,但我是村長的女兒,差不多也是個公主。」海珞笑道。「反正我的想法是,讓他在這多住些日子,然後喜歡上我們木榕村,等他喜歡上這裡,就不會嫌我們這太遠了。」
芯緹潑她冷水。「你確定他會喜歡木榕村?而不是討厭?」
「不會啦,」海珞樂觀的。「他這人看起來滿好的,而且他不是要找地方度假嗎?想度假就表示平日生活枯燥乏味,需要調劑。而說到環境優美身心健康,哪裡比得上我們木榕村?!」
「說得是。」芯緹笑道。「只不過他的車三天就修好了,三天夠不夠讓他愛上這裡?」
「好像不太夠。」海珞擰眉尋思。「嗯,還是我去阿煜那跑一趟,把他車上的零件偷偷再轉一兩顆下來。」
芯緹聞言笑了。「你瘋了你!人家還要上班的,就算你把他的車扣在這,他還是下得了山啊。」
「不會。」海珞又信心滿滿的樣子。「我看他的假好像很長。你看他從見面到現在,也沒嫌過車修三天太久,一副時間多多的樣子。」
芯緹佩服地點點頭。「你可以去幫人家看面相算命了。」
「是喔,」海珞嫣然一笑。「不過我現在得先去偷雞摸狗。」她披上一件白色針織外套,準備出門了。
芯緹不由得笑歎。「你為這個村也真是盡心盡力了。我大哥這個老村長有你這個女兒幫忙,實在幸運。」
「幫我塑個銅像吧。」海珞朝她姑姑扮了個鬼臉,推門出去了。
? ? ?
阿煜的車廠並不遠,海珞出門後拐了個彎,這些路她從小走到大,閉著眼睛都可以走到。
來到車廠門口,路燈斜斜立在對街。阿煜並不住這,所以車廠晚上不只沒有人,也是一片漆黑,兩扇重重的鐵門並不上鎖,反正沒小偷嘛,阿煜通常只是把門合攏了就算。
可是……海珞此時站在燈下遠遠看去,為何那兩扇鐵門竟是開著的呢?是阿煜忘了關了?這不太可能啊,阿煜一向很細心的。
海珞頓時心裡有了疑惑。她猜測地慢慢往車廠走去,不曉得為什麼步子愈來愈輕,怕嚇著什麼不該嚇著的東西似的,就在這時,她看見窗口倏地閃了下光線,那是……人影!
海珞倒抽了口氣,腳被釘死在當地動不了了。怎麼……怎麼……那是什麼?小偷?可是他們這裡幾乎從沒出現過小偷啊!那是……
媽呀喂,不要是見鬼了。
海珞直僵了好久,才發現自己的腳在發抖。別怕別怕,她極力鎮定地安撫自己,沒事的,她的八字沒那麼輕,搞不好是她眼花了,或者是隻貓?不過他們村上沒那麼多貓吧?!
她命令自己不可以自己嚇自己,而且要抬起腳步來往前走去。命令下達了許久之後,她的腳終於沒剛才那麼重了,蹣跚地走到門口,沒安全感的狀況之下她隨手在門邊抄了根竹竿,有賊捉賊,沒賊打鬼。
悄悄從半開的門縫中閃了進去。
車廠裡是屬於夜晚的寂靜。窗外路燈的燈光隱隱透進來,足以清楚分辨方位,阿煜習慣讓門這邊空著,角落堆些工具,若有待修的車則放在門右手邊的空位。阿煜這個車廠,空間可是很大的。
於是,海珞便站在進門處的空地上了,她手拿竹竿撐地,自覺頗有關公的架勢,左右一望,嘿!車那邊有聲響!
頓時關公變成了小老鼠,她嚇得所有氣勢全沒了,本能地往牆邊一躲,靠在牆上猛作深呼吸。天哪!真的有東西,到底是什麼?外星人?她可不想被小綠人抓去作實驗!
「卡卡……」聲響又起,海珞這次看得較清楚了,是個人影,頗大的,不是貓咪,那是賊嘍?海珞的膽子霎時大了起來,弄清楚不是鬼或外星人她就什麼也不怕了,大不了是個小偷。小偷?給他好看呢!
海珞握著竹竿,躡手躡腳朝車那邊摸去,輕手輕腳沒發出一點聲音,守株待兔那樣躲在暗處,只等那個偷兒再度現身。
說時遲那時快,海珞抓緊了竹竿,朝著終於又出現在她眼前的身影不由分說地就是一陣猛打。
她是發了狠要給那人一點教訓的,幾乎是用盡了她吃奶的力氣,不長眼睛的竹竿雨點似地全落在那人的身上。
「喂——喂——你怎麼打人啊?」
咦?等等,這聲音怎麼有點熟?
「是你(你)?!」
霎時間被打的跟打人的都喊出了同樣的話。挨打的人,當然就是來車廠找充電器的穆塘!
「啊,抱歉,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海珞立刻甩了竹竿,歉然地。「我還以為你是鬼……」
「我才活見鬼了!」穆塘被打得全身都在叫疼,尤其海珞一棍下來打中他的眉骨……天哪!那麼脆弱的地方,簡直疼死了。「沒事跟鬼一樣無聲無息地飄進來,又穿得一身白,我才被你嚇死了!」
海珞不由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正好穿了件白外套。真是耍寶!看來他們兩人剛才一定互相以為對方是鬼,嚇個半死。
「這麼晚了你到這裡來幹什麼?」海珞埋怨地問,怨他為什麼要來給她打。
「我的衣服放在車上,我過來拿。」穆塘理直氣壯地說。
這實在是個很理想的借口,絲毫沒有破綻。反觀海珞,她的理由就鳥籠多了,所以當她聽見穆塘理所當然地反問:
「你又幹嘛半夜不睡覺跑來這裝鬼?!」
她想了很久只得說:「呃……我來找阿煜借工具。」
這個理由實在爛透了,不過好在穆塘現在沒時間評鑒她的借口好壞,只顧著喊疼。他靠在牆上,用手心揉著眉骨。該死的女人!下手真狠,他俊朗的眉毛不知被打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