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草莓的男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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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這天下午,她下樓去PUB算帳,從辦公室裡拿著計算機想去吧檯看看收銀機裡有多少現金,經過辦公室的那面牆時,她刻意瞄了一眼,因為藍色情人就掛在那片牆上。

  只是……站在吧檯前,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她歪著頭想了想,到底是什麼不對勁?

  藍色情人!倏地甩了計算機,衝到辦公室的那面牆前。天哪,那幅小小的藍色情人居然不見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背上冷汗直流,心臟一直往下掉,掉進看不見底的洞裡。

  不見了,怎麼會?價值三百多萬台幣的東西,完了,完了,她該怎麼跟端儷解釋?

  冷靜,冷靜!雙手抱住頭痛欲裂的腦袋,死命要自己鎮定下來。應該不是小偷,她想,PUB完全沒有被翻動過的痕跡,不可能有這麼識貨的小偷,就取走這一項。

  也許有什麼線索……衝回吧檯,微顫的手拿起電話,一個一個打去問員工和常客,是否知道這幅畫的下落。

  不知道,有的人這樣回答;沒印象,也有這樣說的。每掛掉一通,身上的細胞就死掉一千個。然後,她問到了來打工的男工讀生。

  「那幅畫啊?我……」男孩似乎欲言又止。「呃……」

  「你呃什麼?」實在是等不及了。「你要是知道就快講啊!」

  「是這樣的,」男孩支支吾吾的。「我把它送給樓下教會的一個女生了。」

  「什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把我的畫拿去送人?!」

  「對、對不起!」男孩因內疚而結巴了。「我、跟她在樓下聊天,她跟我說、她很喜歡那些畫家的畫,我就想到我們樓上有好幾張海報,就想說、先拿一張送給她,我再買來補上去……」

  「為什麼哪張不挑,就挑那張?!」等於是用吼的了。

  「因為……」男孩還算有良心。「那張最小啊!」

  最小,可是最貴……快瘋了。

  「那女孩是誰?叫什麼名字?」

  男孩想了半天,答非所問。

  「她好像說,要把畫掛在她們教會的樣子。」

  教會!

  來不及罵人,只掠下一句:「這筆帳我改天再跟你算!」

  摔下電話,沒命地衝下樓,又火燒眉毛似的奔進了禮拜堂。

  樓下正裝潢中,到處都亂亂的,也不知道那幅畫被掛在哪裡,橫衝直撞急得隨手抓了個人就問:「請問你知不知道這裡最近多了幅夏卡爾的畫!是從樓上拿下來的?」

  問得沒頭沒尾,聽的人也一頭霧水,那人搖了搖頭,把的希望也給搖掉了。而這時卻響起一個聲音:「你說那幅藍色情人?」

  猛一轉頭,有如見到救星,而那救星是手上拿著相機的喬末帆。

  喜出望外地衝到他面前,一臉期望。

  「你知道在哪?」

  他聳聳肩。

  「好像是樓上的工讀生貢獻的吧。但這裡在裝潢,實在沒什麼地方好掛,我媽就作主把它送人了。」

  「什麼?」拉長了聲音,那淒厲的喊聲,簡直比歌仔戲的哭調還嚇人。

  末帆一臉不明白,說:「幹嘛緊張成這樣?我知道哪裡還有賣,我買一張來給你好不好?喂?喂——」

  末帆連喊了她兩聲,卻是面無表情,臉色蒼白,彷彿將要死去似的。

  他忍不住開玩笑。

  「瞧你的樣子,好像那張畫有多值錢似的,它又不是真的……」話說到此,末帆把事件對應此時慘灰的神情,自己也不免詫然:「難道……它是……真的?」

  終於有力氣抬頭看他,眨了下眼睛。

  老天……怎麼會有這麼烏龍的事件?末帆當然知道這事非同小可,他放下相機,趕緊撥電話回家,問他老媽把畫送誰了。

  在期盼的眼神中,末帆掛下電話,手裡多了個住址。

  滿懷希望地等待他開口,他終於說:「我媽把畫送給一個住在台中的朋友了。」

  台中!胸口火氣一竄,她趕緊又把它壓了下去,自嘲地想:還好,沒送到美國去。

  「我去找。」當機立斷。「請告訴我那人住哪。」

  「我陪你去。」末帆也立即說。

  愣住了,末帆則咧了咧嘴。

  「事情搞成這樣我媽也有責任,但是我媽絕對不會理你,所以只好我幫你了。那人是我媽的朋友,我去要畫也比較好說。」

  真是想得周到,又十分體貼,深深望了他一眼,感激全寫在臉上了。

  「開我的車吧。」他領頭往外走。

  則旋風般的衝上樓拿了皮包,邊下樓邊打電話給端儷,要她來幫忙開店。只說她臨時有事,至於畫搞丟的事,她當然半句也不敢提。

  末帆的車是輛四輪傳動的休旅車,很快衝上了駕駛座旁邊的位置,一關上車門就立刻說了句:「謝謝你的幫忙。我叫曹,朋友都叫我草莓。」

  末帆已經發動了車子,轉頭過來看她。

  「為什麼叫你草莓?」

  倩然一笑。

  「曹,念起來不是很像草莓汁?」

  「原來如此。」他也笑了。「我叫喬末帆,可惜沒什麼外號。」

  喬末帆……在心裡默念了一次,朝他微微一笑。她已經見過他很多次,現在終於知道他的名字。

  第三章

  台北到台中,至少需要兩個小時的路程,末帆開車還有事做,就無聊了。末帆細心而體貼,好心說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的車不是飛機,沒那麼快到台中。」

  「謝謝。」點點頭。「不過我很擔心那幅畫,實在睡不著。」

  「我很好奇,」末帆忍不住問。「這麼昂貴的畫,你怎麼捨得讓你的工讀生拿來送人?」

  歎口氣,把她那天兵工讀生自作主張的偉大行為說了。

  「等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他fire!」訴說完畢,咬牙切齒地附註了一句。

  末帆沒回話,但臉上卻玩笑似的浮現了一個駭怕的表情。

  瞅了他一眼,噘嘴道:「你是不是想跟我說那些,上帝要人原諒別人之類的話?」

  末帆聳聳肩。「畢竟他已經自己承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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