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警受不了的大搖其頭,走進海關,破例地把溫荻芝給叫了出來。
看不出來是不甘願,還是無所謂,溫荻芝終於站在棠旭面前,瞪著他。他的心激動地跳著,還不敢高興得太早,只是慌忙抓住了她的手,抓得那麼那麼緊,彷彿他一鬆手,她就立刻會從他眼前消失。
溫荻芝真想再冷顏以對,狠狠發一頓脾氣,然而看見棠旭這麼積極地來找她,心裡的氣已先去了一半,他這麼焦慮地怕她離開,又讓她不禁心動。
她抿抿唇:「我出來了,你要說什麼?」
他想說什麼呢?棠旭癡癡看著她,心裡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低歎一聲:「我要說的話,你早已經知道了。」
她也怔住了。他望著她,兩眼直勾勾地,一瞬也不瞬。眼神又認真又熾熱,那雙深黝的星眸中有一些令她的心發顫的東西,溫柔得教她心痛。是的,不需言語,這個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的心動盪地翻攪著,但她仍猶自無謂地堅持:「就算你說得再多,也不能保證什麼。」
「是不能保證什麼,但我還是得說。」他歎。「因為我想與你分享我的生命,只要能與你在一起,能一輩子愛你,不管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去做。」
他真誠的告白是融化她的藥劑,她的心裡深深悸動,甚至開始明白,為什麼剛才他在海關喊她時她沒有絕情地掉頭離去——她的內心是否正等待著,或期望著他來尋她?
他輕輕一拉,便將她擁入懷中,她出奇地沒有抗拒,沒有反對,似乎正等待著他的這個動作,等待著他的溫柔軟化她冰封的心,她對他的感情讓她無法再對他堅持。她也摟住他的腰,把頭緊緊埋在他的胸膛裡,她曾經熟悉的每一寸肌膚……
她終於願意去相信他——她從不知道,要相信一個人竟是這麼容易,只需要愛他就行了。
她走了這麼遠的路,繞了這麼大的圈子,終於懂了。
「那封e-mail,我真的沒有看見,否則我不可能……」
棠旭還想解釋,然而溫荻芝卻以食指封住了他的嘴:
「沒關係,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
他癡癡凝望著她,不太敢相信他所聽見的,但那雙仰望著他的眸子冰融了,他看見了他一直渴望的情意。
他俯下頭,用他所有的愛吻她,在那如癡如醉的時刻,他們忘了時間,直到……他們發現週遭好奇盯著他們的視線愈來愈多。
溫荻芝羞紅了臉推開了他,終於意識到自己身在公眾場合。
「搭乘CI×××班機飛往舊金山的旅客,請至××號登機門……」機場的擴音器廣播著,溫荻芝懊惱地抬起頭:「是我的班機。」
棠旭深深望著她,欲言又止,那神色傳達出某種焦慮;他不想她走,卻又不敢開口要求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樣,竟讓她好心疼。
「還是……」溫荻芝眨了眨眼睫,很慢很慢地說:「我不去了?」
彷彿聽見了一道赦免令,或是獲得了一份最大的獎賞,棠旭開朗地燦笑起來,顧不得身邊那位航警暗笑的表情,及來往的人看戲似的神情,想也不想便拉她入懷,再度吻住了她的唇。
這回,不管週遭聚集了再多好奇的眼光,他都不打算放開她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