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嘗不得的鳳梨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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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暗吸口氣,把注意力移轉到公事上。「你真的不肯再幫我整理傳記?這樣我又得很辛苦地找人了。」

  只是這樣的損失嗎?頤頤在心裡喟歎。「你認識的人這麼多,想找個像我這樣能寫點東西的人一定不少。」」

  「也許吧。」

  聞的回答像不經意的隨口,這麼生疏嗎?頤頤和聞之間的關係就止僅止於此?她忍不住問:「塗莎不在?」

  聞的臉上浮現頤頤沒見過的淡然冷漠,殘酷地嘲諷:「不曉得沉溺在哪個新歡的懷裡。」

  故作坦然的刻薄表情,頤頤卻猜得到聞的內心其實正在滴血。她不解,聞跟莎應該是極相愛的不是?為什麼才短短幾天,就可以由熱到冷,完全不近常理?

  門口有聲響,鑰匙的聲音在碰撞,門被打開,是莎回來了。身上凝著微醺的氣息,唇角還留著剛才狂歡時的笑意。

  「咦!鍾小姐。」莎先打招呼,隨手摘下腳上的高跟鞋。

  「我來還資料。」頤頤暗暗叫糟。她之所以挑這時候來就是因為莎不在,哪曉得莎在這時候回來。

  「啊,沒關係,你們忙你們的。」莎甩下皮包,光著腳去開冰箱門,如同往例拿出一瓶礦泉水就著瓶口灌。

  聞從莎一進門,就冷眼望著她,一種森冷的安靜,掩不住那深沉星眸中的一抹風暴。

  「有人找你,」他冷淡說。「電話留言。」

  「是嗎?」莎漫聲應,隨手按下答錄機,錄音帶倒帶的聲音嘈雜了一會,播出的是個陌生的男聲:「,只想告訴你,你令我失魂樂魄……還有,我想你。」

  太熱情的聲音,潛藏著壓抑不住的著迷,字句中的曖昧……一切都太過明顯,頤頤終於明白聞情緒低落的原因。

  「喔,這個。」然而莎只是笑了笑,若無其事地聽完它。

  「為什麼把這裡的電話告訴你外面的那些男人?」聞抿唇,臉上的臉色已經愈來愈難看。

  「因為我不想瞞你。」莎不解釋,不辯解,出奇地坦然。

  聞的臉白如冷瓷,唇失了血色,無情諷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誠實?」

  莎靜默地揚起眼神對上他的,似乎對於這種場面太過熟悉,熟悉到厭煩。「怎麼?又要吵架?我以為我們已經說好了。」

  厭煩的肯定不止莎自己。聞的眼神變得冷漠,臉色陰鬱:「說好什麼?要我隨便你在外面跟男人胡搞?」

  莎妍麗的眼眸瞅著聞,從她眼中流露出的真情絕不是假,但她仍慨然道:「我說過,不管我在外面認識什麼人,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變過,你為什麼總是不懂?」

  一旁默不作聲的頤頤,在聽見這些話時顯然了。這難道就是聞與莎之間的愛情模式?但愛情不都是自私難以分享的?否則天底下就不會有那麼多失戀故事了。

  聞僵冷的眼眸緊迫逼人:「我從來沒有認同過你這種謬論。」

  莎深吸一口氣,那個性化的臉緊繃著,顯得稜角多了。是氣怒還是失望?她低歎:「聞,舊事又重演了。你要我走?」

  糟就糟在這,聞從來不想讓莎走。但一次又一次,他們總有相同的缺憾結局,永遠他的付出都只是虛空。新愁舊恨,他的舊傷口似乎一一在他身上裂開,一條條細細的割傷都開始流血……聞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朝莎吼:「為什麼你永遠不明白我要的是什麼?」

  莎冷清低笑:「你又何嘗懂過我?」

  聞有幾秒鐘的茫然,半晌,卻唐突地爆出一陣狂笑,這笑聲聽來如此忿怒而可怕,頓時戛然而止,他強迫自己把視線從莎身上移開,冷絕地重重吐出兩個字:「你走。」

  「我也沒辦法留下來了。」莎更冷,已經拿起了她的皮包。

  「幫個忙,」聞強自冷漠地哼,忿怒顯然在燒灼著他,他費力地在控制自己的驕傲:「下次寂寞的時候,不要再回來找我!」

  莎拎起皮包,什麼也不帶,正穿回她的高跟鞋,她安靜地回頂一句:「你可以不要留我。」

  莎沉靜無波的話,卻有著極大的殺傷力,聞一愣,整個人都像是崩潰了。

  再強自維持的驕傲也沒有用,再裝著冷漠也是徒然。他重重吸氣,眼神變得狂亂而難以控制,青筋在他額上跳動,他的手握緊拳,指節因握力過度而泛白,意味著強烈壓抑之後的風暴。

  怎麼?他要挨莎?不會吧?頤頤緊張地往前跨了一步,想阻止他,然而「砰」的一聲爆聲,聞的拳沒揮上莎,卻重重擊上身邊的隔間玻璃。

  整片玻璃應聲而碎,玻璃碎片直切進他的手部肌肉,鮮紅的血液霎時從指縫中滴溘出來,在地上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

  「天哪!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這樣?」頤頤驚喊,本能地衝上前去,抬起他的手臂,被那血肉模糊的掌背嚇呆了,她緊張地轉頭求助那罪魁禍首:「塗小姐!」

  莎站在門口,似乎也被他這形同自虐的發洩方式駭住,但對這種發洩方式,她不欣賞也不贊同,就像她跟他在其他許多地方永遠無法取得共識一樣。

  為什麼她跟聞之間就只有愛,而沒有其他?

  莎抽氣長歎,知道聞的手不礙事,她就算留下來,對聞跟她又有什麼幫助?

  咬咬牙,莎狠下心來,毅然決然還是走出了屋子。

  走了?頤頤好訝異,怎麼就這樣走了?而聞除了訝異則更多了分絕望,他自暴自棄地從頤頤手中抽出手臂,寒著臉說:「別管它,死不了的。」

  「這很嚴重的!你看見沒有?手背上還有玻璃屑,」頤頤又把他的手抓回來,急急嚷著:「不行,你要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聞再度煩躁地推開頤頤,似乎把氣都出在頤頤身上,嚴厲地對著她吼道:「你別管我!」

  莫名其妙挨罵,頤頤心中好委屈,可是聞的手傷成這樣,教她不管扭頭就走根本就是萬萬不可能。她強按下心裡的難堪:「好,不去醫院,那我幫你上藥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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