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頤被動地望著聞,一臉的迷惘困惑,為什麼?為什麼?
「你以為,」他低啞的聲音正洩露著他的感情:「我跟她還能舊情復燃?我這陣子,努力打聽你的下落,想找到你,但你竟然這麼絕情,一點機會也不給我。」
頤頤睜大了眼睛,只覺得氣塞喉堵,心裡有千萬句言語,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反倒是鍾爸爸掄起棍子又罵人:「該死的!既然你沒有新歡,為什麼不要頤頤?你知不知道她三姑媽看見頤頤在馬路上邊走邊歎氣,失魂落魄,不只沒有工作,還沒人要……」
這是什麼話!頤頤氣得跺腳:「我哪有神思恍惚?爸你別聽三姑媽亂講!」
失魂落魄與否聞是不知,但今日見到頤頤,她的臉龐清瘦而憔悴卻是真,他心中一痛,又懊又悔,頤頤是愛他的,但他怎麼讓她吃了這麼多苦?
他正苦於找不到頤頤,而今天鐘爸爸反而製造了機會讓她自己送上門來。他驟然走到她面前,顧不得鍾爸爸還在旁邊,激動地伸手一拉,把她擁進了懷裡,他立刻狠狠地吻住了她!那樣飢渴、熱烈,傳遞著最真最濃的情感,再沒有猶豫,沒有誤會,千言萬語,都透過這一吻不言而喻。
久違了的吻,久違了的感覺。血液在體內四處流竄,感動的淚水燒融了她的心,溢出她的眼眸……她回應著他的吻,將她每一絲的愛放進他們相遇的唇中,如果可能,她期望這就是天長地久!
良久,他終於放開她,盈滿愛意的眸子望進她的眼底,他的手來到她的臉龐,輕撫著她臉上的線條。「為什麼躲我?我找得你找得好辛苦。」
「我想,」淚水模糊了頤頤的視線,但她的瞳仁卻像是被水洗得晶亮。「不要跟你再有任何牽扯。」
「你怎麼這麼傻?」他憐惜地又摟緊了她,那麼用力,像是要把她融進他的心裡。「你以為叫應啟文來騙騙我,把我推給莎,然後躲著我,一切就能解決?你太小看我們的感情了。」
頤頤回答不出話來,淚水把什麼都封鎖了,她只是含淚看著他,不信任的,狂喜的,又要哭又要笑地看著他,完全掩不住心裡的激情。
後面,鍾爸爸呆掉了,這兩個人,成何體統啊?就當著他的面!可是,這一搞,兩個人竟就重修舊好了?
「哎,哎,沒事吧?把我累死了!」再後面,鍾媽媽氣急敗壞地從外面奔過來,從沒關的大門,把這一幕盡收眼底。
「啊——」她發出一聲輕呼,但隨即明瞭了,也笑了。
鍾爸爸轉頭一見老婆來了,立刻覺得自己光站在這不出聲制止頤頤的輔導級行為,對他平日的威嚴很說不過去,棍子一敲又待上前去罵人:「不像話,沒看見還有別人在……」
「好啦!」鍾媽媽狠命地捏了他一把,笑罵:「人家分手你不高興,現在人家誤會沒了,你又要管什麼?!」
是的,誤會沒了,命運的捉弄結束了,經過了這麼多波波折折,也許可以看成是愛情給他倆的鍛煉與試驗,而他們終於因彼此的深情而過了關。
深情的凝視,永遠都像是不夠,愛包圍著他們,彼此的情意滿足了對方的心。聞驀地對鍾爸爸說:「伯父,我求你一件事。」
鍾爸爸冷眼看他。「你還有什麼資格求我?」
他微微一笑。「我請你把頤頤嫁給我。」
頤頤睜大了眼睛,喜出望外,不由得衝口而出:「可是你不是還沒離……」
聞警覺地轉頭看她,制止了她接下去的話,溫柔的眼神,只對她點了點頭。
「你們已經……」淚在她眼中滾動,笑卻在她的唇邊浮動,意外與喜悅將她的思緒佔得滿滿,她忘情地摟住他的肩,昂著頭正等待著他深情的吻,卻傳來鍾爸爸和鍾媽媽疑惑的問句:「離?離什麼?」
兩人怔了怔,聞還比較機靈,挖空了心思想找出個類似的字詞。「離……呃……」
沒想到頤頤被喜悅沖昏了頭,忘了要隱瞞,脫口而出:「離婚啊。」
「離婚?!」
頤頤話才剛說完,鍾爸爸鍾媽媽立刻發聲驚嚷,鍾爸爸的球棍甚至又舉了起來,頤頤這才霎時從幸福中驚醒!自悔失言。
兩人面面相覷,忘了眼淚忘了感動,俱是一樣地傷腦筋,完了、完了,這謊一路撒下來,跟滾雪球一樣,又多又複雜,這下又該怎麼解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