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雍啊,勸你以後別跟人家介紹他是誰,免得被人追殺。」
蔣垣搖搖頭,推著推車,走了。
婕雍心中滿是問號,一個個都落在雋擎身上,她明眸流轉,盯緊了雋擎,「你幹了什麼好事?」
他沒回答婕雍,反而問她:「你這個朋友,是在XX公司任職……」
雋擎跟蔣垣並不認識,但蔣垣知道他這個人,雋擎也知道蔣垣在哪家公司做事?這奇了。婕雍回:「維護電腦的。」
「怪不得。」雋擎恍然大悟,推著推車,他竟然還忍不住笑了一下。
婕雍想起蔣垣剛才的奇怪表現,實在也覺得好笑,但她更覺得雋擎古怪。「你該有故事要告訴我吧?」
「沒有。」雋擎對她笑了一笑,就閉嘴了,顯然是不想提往事;婕雍雖然一肚子好奇,但她既不想勉強他,更不想求他,好奇心只好在這裡硬生生截斷。
她半分鐘前還笑著,半分鐘後的現在卻情緒全變,臉色倏地垮下來,一扭頭。「不說算了。」
擺明了生氣。雋擎不是第一次嘗到她這招,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翻臉跟翻書差不多,喜怒無常的?」
「我就是這樣,不爽啊?」婕雍口氣更冷了。
「爽,哪敢不爽。」雋擎笑著,大聲說給婕雍聽,跟在氣嘟嘟的她身後,繼續採購衣櫃。
依著書房的色系,婕雍終於決定了一個原木色的衣櫃。雋擎是男人,理當是搬運工,搬上車,搬下車,再搬回家,好在婕雍住的公寓有電梯,否則雋擎還得扛著那一大盒尚未組裝的衣櫃爬樓梯。
回到婕雍家門口,倒是挺令人意外的,一大束美麗的香水百合靜靜地躺在門邊。
婕雍彎腰把花拾了起來。花束中還有張精緻的卡片,她翻開卡片,看見以徇的字,上頭寫著:請給我一個機會說抱歉。
她這兩天什麼電話都不接,以徇顯然只能親自負荊請罪,沒想到婕雍不在家,只好留下了花。
「又是那個送齊白石的先生?」雋擎在一旁看戲似的眼光。
婕雍冷笑了一聲,拿鑰匙開門進屋,把花插進花瓶裡,卡片隨手扔進垃圾桶。這束花也就被她這麼拋在腦後,一點也不在乎。
她這會心情又好了,還幫著雋擎組裝那衣櫃,指揮著放在哪個位置,再滿意地坐在沙發床上,看雋擎將行李整理進櫃。
皮箱裡抖出一本厚厚的書,婕雍替他撿了起來,竟是本原文書,關於電腦軟體的,她不禁咋舌,「天哪!這種書你看得懂?」
「看不懂。」他把書從婕雍手上抽回來,隨便塞進櫃子裡。「這是我買來假裝氣質的。」
「才怪,」婕雍噓,「誰會去買這麼無聊的書來裝氣質!」
「呃……」他轉得有點硬:「書店裡不小心看到,就買了。」
雋擎說的話婕雍一句也不信。她瞇起眼睛,狐疑地瞄著他。
「別那樣看我,」他假意打了個冷顫,「你知不知道你那種眼光很像巫婆?我會懷疑我是不是快被變成化石了。」
婕雍哼了一聲,雋擎的這種招術她已經愈來愈習慣了,老拿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模糊事實的焦點。反正擺明了就是:他根本不想告訴她事實。
她其實很想問,但她也知道雋擎一定不會說。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知道他一定不可能真的只是個麵線王子,但他有個什麼樣的過去?
婕雍發現自己已經對這男人不小心好奇起來了。
「就叫你別看我了,怎麼還盯著我看?」雋擎開玩笑,「我知道了,你一定有點喜歡我對吧?」
婕雍嫌惡地啐了一聲,以示回答。
「別呸了,喜歡就喜歡嘛。」他自戀似地得意洋洋。
呸。
婕雍一扭頭,轉身走了。
第四章
第二天是週末,婕雍的習慣,不像許多人一放假就睡到中午,她假日頂多多瞇一會,還是早早起床。
不過似乎有人起得比她更早,廚房裡傳來舞鍋弄鏟鏗鏗鏘鏘的聲音,她好奇走過去一看,竟是雋擎在弄早餐。
一個俊逸絕倫的男人在廚房為女人張羅吃食,那實在是能教天下女人都醉死的一件事。婕雍輕輕在餐桌前坐下,望著他僅著一件背心在廚房忙碌,裸露的臂膀結實地頗具力的美感……她的眼神貪吃地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直到他轉過頭來,發現了她的存在。
「咦?起床了?」
婕雍才連忙把那雙賞讚的眼光給收回來。
「早餐有沒有我的分哪?」
「當然有。」他把食物放上桌,一小籃剛出爐的麵包、培根煎蛋、一盤甜甜的小蕃茄,咖啡壺裡熱著香氣四溢的咖啡。「我還不敢大膽到那種地步。」
婕雍吃驚地望著這異常豐富的早餐,「我家哪來這些東西?」
「天下掉下來的。」他做了個鬼臉,「拜託,當然是我去買的。」
婕雍閃了閃眼睫,「你還有錢啊?」
他拉開椅子坐在婕雍對面。
「我雖然得還債,但當然也暗槓了一些下來,否則怎麼維持生活?」
也對。婕雍丟開這個問題,用叉子叉起一條煎成半金黃色的培根,想跟它講話似地仔細看著它,疑惑地:「喂,你做的東西能吃嗎?」
雋擎一副受傷的樣子。
「我家是賣吃的,我沒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他把婕雍的叉子往她嘴裡推,「你吃吃看不就知道了。」
婕雍下意識躲了一下,但還是把那條培根送進了嘴裡。這種東西雖然沒什麼烹調技術,但他煎得不油不膩,恰到好處,婕雍的嘴角立刻彎了起來。
「嗯……」那尾音是高高上揚的,伴隨著她滿意的笑容,十分讚賞。
雋擎對自己的手藝當然是有把握的,他並不擔心婕雍嫌棄,倒是舉了舉那名牌的骨瓷咖啡杯問她:「我拿了你的漂亮杯盤,不生氣吧?」
婕雍搖搖頭。「那些東西買來就是要用的。」她苦笑,「只是平常都沒什麼機會用就是了。」
「我看得出來。」他很快回答。「人家的廚房是積滿了油煙,你的廚房卻只有灰塵,鐵定很少開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