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幹什麼啦!」她嚇了一大跳。
「嘖嘖,怎麼還會問我想幹什麼呢?」
他調侃的言語隨著他的氣息吹進她耳內,她深吸了一口氣,卻完全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她全身都因此而輕顫,她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可她忽然緊張起來,怎麼這麼快?她的安排不是這樣的啊,怎麼不照著她的戲碼演呢?!
「我們還沒吃飯啊。」她虛弱地抗議。
他抱著她走向臥室,笑聲在她的臉旁發出,「誰說沒吃飯就不能做?」
「可是……」她還沒洗泡泡浴啊!她現在一點也不香,穿了一天的衣服,搞不好還有些汗味。
「沒什麼可是。」他笑著把她放倒在床上,開始吻她,他的唇冰冰涼涼的,刺激著她的神智,他的手指帶著熱力移動,溫柔小心地揭開她的衣服,愛撫地在她的肌膚上製造如夢似幻的愉悅感,她渾身彷彿飄浮了起來,當她沉溺於激情纏綿之際,她的腦子只剩下最後一個印象——
她的新內衣白買了。
雋擎通常比婕雍早起床,因為他上班的公司比婕雍遠許多,雖然他朋友派了輛車給他,但上班時間塞車,他仍然必須花許多時間在交通上,於是,經常他都已經出門了,婕雍卻還窩在床上睡呢。
這天他打點好了準備出門,婕雍仍然合眼躺在床上,他不忍心吵她,在她頰上輕輕一吻,便悄悄關上了房門。
才只是初冬,氣溫卻極不穩定,溫度在這幾日急速下降,倒有點冬天的味道。雋擎出了公寓大門,一股冷風迎面吹來,他不由得拉了拉大衣的領子,正打算快步走去開車,陡地有人喊住了他。
他一轉頭,驚訝地看見以徇。
這種時刻、這個地方,不是以徇該出現的地方,雋擎猜測地問:「你來找雍雍?」
「不是,」以徇看著他,「找你。」
「這就怪了,」他詫笑,「我有什麼好找的?」
以徇沒笑,一雙視線仍只盯牢他。
「你現在有沒有空?」
「沒有,」他很不給面子,「我得去上班。」
「我開車送你一程。」以徇說著就要去開車。
「謝謝,」雋擎站在原地不動,「我自己也有車。」
以徇止住腳步。「那我坐你的車。」
雋擎還是繼續刁他:「不見得順路吧?」
「無所謂,」以徇擺擺手,「你到哪我就到哪。」
還真夠酷。雋擎知道他今天是甩不掉以徇的了,那就看看他想幹什麼吧。去開了車過來,讓以徇上車。
車行上路,沒多久就因紅綠燈而停下,以徇開了話題:「我沒想到,你跟雍雍可以維持這麼久。」
雋擎嘲護地:「跌破你的眼鏡?」
以徇不在意地笑笑。
「我想,你們應該會在短時間內,就成為過去式。」
雋擎也笑了,只不過笑裡有兩把小刀向以徇射過去,「成為過去式的,是你吧?」
以徇倒沒有見刀死,他不怕表明他的立場:「我仍然還關心雍雍,也還在乎她。」
雋擎聽出了他話中的端倪,「你還打算怎樣?跟她破鏡重圓?」
「沒錯。」以徇終於說出了今天的來意,「所以我希望你離開她。」
雋擎不留情地:「你這個希望不太可能實現。」
「跟雍雍在一起久了,對你不見得有好處。」以徇沒有因為雋擎的一句反駁就被打敗,他挑戰雋攀:「你知道她對男人的要求,事業、地位,一樣都不能少,你有嗎?」
雋擎的神情再也不像平日那麼毫不在乎了,他必須承認這是他最比不上以徇的地方,「暫時是沒有,以後很難說。」
以徇淡淡一笑,笑中卻有著預言似的幸災樂禍,「你們現在正在熱戀期,雍雍當然願意包容、願意等你,可是等熱戀期一過,她難道不會覺得缺憾,不會不甘心?」
雋擎深吸一口氣,胸中翻攪著怒氣與不平,但這不是他發火的時候,他沉聲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離開雍雍吧。」以徇清晰地說:「但我當然不會教你空手而返,你現在最傷腦筋的問題,是你的債務吧,我可以幫你還債。」
「嘩!」雋擎的口氣充滿揶揄,「真大手筆。」
以徇並不計較他誇張的嘲諷,只是打開公事包,取出一張面額一千萬的支票,他早就準備好了。
雋擎直視著前方,目不斜視的眼光,讓人猜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然而當以徇將支票遞給他的時候,他伸手接下了,把支票隨手卡在儀表板的縫隙裡。
在以徇來說,雋擎願意收下支票,等於同意了他的提議,他笑了,笑得很滿意很霸氣,他一向習慣以商場上的那套來對付人。人,通常愛錢;不愛錢的,愛權;再不愛,也總有弱點,只要有弱點,他就有把握能圓融地收服他,他甚至也是這麼對待婕雍,現在對雋擎亦同。
不過一分鐘後,雋擎的車忽然在路肩靠邊停了下來,以徇還沒弄清楚他的意圖,他就微笑著開了口:「你的提議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很難拒絕的誘惑,不過謝了,我不需要你的支票。」
他取下支票,當著以徇的面撕成了兩半,再撕成四半,再撕成八半……直到它成為碎碎片片。
以徇的臉都綠了。
「我不否認,」雋擎還是微笑以對,「雍雍對她男友的要求實在是超高標準,而我眼前也不夠格,不過我這人糟就糟在樂觀了點。愛情,應該不只是些外在的名譽、地位、財富可以阻擋得了的。」
「就這樣了,」雋擎身體越過以徇,替他打開了車門,「請你下車吧。」
「在這裡?」以徇被羞辱的怒氣又再加一重。他們的車子是在堤頂快速道路上啊!
雋擎並不顯現報仇似的快樂,還是一逕微微笑著。
「前面就有交流道,不遠,你可以散散步。」
以徇怒氣騰騰地直視雋擎,那眼神像在是在說:你給我記著!不過他終究還是維持著尊嚴與風度,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