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求人不如求已,就是自個兒的兒子也一樣。」唐慎元悻悻然嘲諷道,身子一歪,歪歪斜斜的半臥在榻榻米上,自言自語似地說道:
「反正有小仙那鬼丫頭在,我什麼事也不能做。我看你們三個老大不小了,正好前些日子宮本桑夫人跟我提起,她有意替你們三個人做媒。本來我是打算回絕的,就憑我唐慎元的兒子還需要相親才討得到老婆嗎?不過這會兒反正閒著也閒著,倒不如就答應宮本桑的夫人,讓她替你們安排相親算了……」
三尊原本打定主意當「石像」的男人,這下子立刻心驚的面面相覷……
「多桑放心,我已經想到辦法了。」一向是智多謀的唐煜「臨危」生智。
「哦?」唐慎元挑高右邊眉毛,笑得可樂啦,「還是煜兒孝順,這麼快就想出辦法來幫你阿多桑了,快說快說,到底是什麼辦法?」
「辦法就是……」唐煜唇角—抿,白淨斯文的臉上掠過一抹古怪的笑意。「辦法就是——找洛那個傢伙想辦法去。」
說了等於沒說。
唐慎元嘴角一板——
「巴格勒!這算什麼鬼辦法?!」
「多桑,煜想出來的的確足最好的辦法。」氣質冷冽的唐儼終於開口,他是三兄弟中最沉穩的—個。
「怎麼說?」唐慎元狐疑地瞧著自個兒大兒子,既然儼兒都這麼說了……那肯定真是個好辦法,如果是顥兒做保證——那絕對是「巴格勒」!
唐慎元是三兄弟的親爹,自然極瞭解三個兒子的個性,否則他方才使出的那招「撒手鑭」又何以得逞!
「一來,洛那傢伙一向對小仙丫頭有辦法。二來嘛——辦法既然是『洛想的』,那當然就不關咱們的事了。」
四個詭詐的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嘿,好笑……
好一招「借刀殺人」的毒計呀!
「咳!」唐慎元恢復為爹的尊嚴。「這辦法倒是不錯,問題只一個——洛兒那小子精得像鬼,咱們這麼算計他,難道他會瞧不出來?」唐慎元與江洛的長輩有多年的交情,兩家情誼匪淺,他自然瞭解江洛。
「這點倒不必擔心。」唐顥笑得自若。他那張俊得不像話的臉堪稱完美。「洛那小子肯定會猜到咱們的用意。只不過那小子一向信奉有『五字箴言』,為了這『五字箴言』,他絕對會為了多桑您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五字箴言』?」唐慎元八丈金剛摸不著頭腦。「什麼『五字箴言』?」
唐儼、唐煜、唐顥對瞧一眼,同忖一笑——
「整到最高點。」三人異口同聲。
哪呢?整到最高點?那是什麼意思?!
好難懂哩……
摩洛哥·蒙地卡羅
一夜豪賭——
方歷酷著雙俊眉癱進飯店房間的占董皮椅、他修長有力的雙腿,放肆地跨架在雕琢完美的仿古銅桌上,左手不耐湎地扯開領結,右手支著前額撐在椅背上,目光陰騭地橫掃過桌上一封燙金信箋……
宿醉令他頭痛。
他冷哼,薄唇自嘲的一撇——一整瓶波本酒也別想叫他皺一根眉毛!
造成他頭痛的罪魁禍首,根本就是江洛和那封該死的信箋——
親愛的歷:
耳聞你歷二少近來的私生活,似乎愈來愈放蕩不羈、隨心所欲……嘖嘖嘖,好歹咱們四人算算也是你的好兄弟。為免眼睜睜地看著你堂堂「南菱」總裁歷二少淪為不入流的酒鬼,或不巧挺屍在某美人的床上,經查死於腎虧……
身為你歷二少的好兄弟,為了你的健康著想我們四人一致同意,目前的你最宜修身養性,遠離酒精荼毒和美色的危害——最好是重拾赤子之心,多多接近天真無害的小孩!
有鑒於此,我們四人十分費盡心力替你安排了與BABY獨處的良機——為期兩個月,貼身保護一名慘遭暴徒恐嚇的小女孩。
當然嘍,貼身保護的意思,就是你得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BABY左右。明白?可憐的小BABY的安全就全掌握在你手上了,切記、切記!不過嘛,想當然憑你歷二少的身手,區區小事自是游刃有餘。
如何?咱們四人如此為你設想很夠兄弟吧?話說回來,為了你的健康著想,我們多費點心也是應該的。好兄弟,就不必太見外了!
噢,對了。為免你的健康被蹂躪的太厲害,奉勸你還是立刻動身前往台灣吧!
——緒、尹、洛、介——
奉勸?!該死!那根本是變相的威脅!方歷怒氣爆發的把信箋扔到三尺外的垃圾筒內——該死的垃圾筒是有蓋子的!他的絕望的仰頭,對著房間的天花板吐出一口長氣。
老天,虧那四個傢伙想得出這種變態方法來整他!
居然陷害他長達兩個月,每天二十四小時跟一個小鬼糾纏不清!
老天!兩個月的「禁慾」生活?
他的頭痛得更厲害了……
台灣
七月的台灣正值酷暑,位於北台灣的台北盆地尤其燥熱得昏人,坐落在台北近郊的陽明山因為地處偏高,入夜以後的氣溫就十分怡人了。
就在陽明山仰德大道三段附近,有一記別緻精美,常吸引路人目光的朱漆銅鑄大門。這扇朱色的銅門雕功之精細,往往使得路人停車觀望,無論識貨或不識貨的,單看這氣勢磅礡的門面,便要打從心底羨慕,不知是哪位富豪大家才住得起這等奢華的豪宅。
事實上,這扇朱漆大門確是件出自名家精塑的珍品,但是住在這幢屋子裡的可就不是什麼「富豪大家」了。這宅子真正的主人,其實是縱橫日本黑道的「唐門會社」的前任社長——唐慎無。如今「唐門會社」的當家換成了唐慎元的三個兒子。
如何?這「華宅」的來頭也可謂不小吧?
如今這宅子內正住著最得唐慎元寵愛的寶貝么女唐小仙。瞧吧,現下那小女娃兒不就正掛在前院一顆老榕樹上頭納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