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老天、老天……」他啞聲呢喃,像一串吟唱。「誰會相信?一個天使。」他恢復熱烈地凝睇她,灰眸煥發出炯炯的光彩。他開始移動,先徐徐撤出,再緩慢、徹底的深入她體內。
這次已不似前一次疼痛的劇烈,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愉快的悸顫,她嚶嚀出聲。
「很痛嗎?」他暫停挺進的動作,全身肌肉因勉力的自製而糾緊,細密的汗珠佈滿他的前額和背部。
「不是的,是……是另一種……感覺。」她尋覓著恰當的字眼,在她有限的經驗字典裡。
他輕笑出聲。溫柔的輕吻她的鼻尖、雙頰和眼簾。她甜美的幽香繚繞在他四周,包裹著他,他呻吟出聲,開始一次又一次謹慎、完全的推進她體內深處。
她拱起臀部,感受那份充實她的濃郁與炙熱,身體配合他的衝刺而緊繃。
之後,在她單純的臆想裡,原以為有意識的慾望糊成了一片燥人的熾焰、吟哦和喘息……直到高潮來臨的那一刻,他們再也分不清彼此,已無所謂誰屈就於誰的慾望……
「少爺,一切都辦妥了。」
咖啡色鱷魚皮鞋的主人躬著身體,極尊敬的面向沙發上那名交疊著雙腿的男子報告。
咖啡色鱷魚皮鞋的主人是美國人,相貌平板,約莫四十來歲。臉上僵硬的線條,顯示出他是一個做事細心嚴謹,絲毫不苟的硬漢。
坐在沙發上的男子點點頭,俊逸的五官上泛著優雅的笑意。
「很好,那十萬塊美金你作主看著辦吧。」明顯的,他毫不在意這筆錢。
「少爺,」鱷魚皮鞋的主人躊躇了片刻欲言又止,最後終於開口說道:
「少爺,您這麼做,歷少爺若知道了一定會大大發怒的。」他面色不掩憂慮。
男人舉止爾雅地端起小几上的酒杯,淺淺啜了一口。
「羅力,這點你大可不必擔心。將來歷若知道了,他只會感激我。」
羅力只是垂下頭,沉默不語。
男子悠悠哉哉再啜一口醇酒。「羅力,你不相信我?」
羅力頭垂得愈低,沒敢作聲。
男子一臉可惜的搖頭,俊朗的五官浮上無奈的笑意。
「羅力,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死腦筋,不懂得幽默。」
羅力嘴裡喃喃嚷了兩句,不知說了些什麼。
「你不承認?」男子似笑非笑的問道。
「少爺的幽默感太高深了,有時候連緒少爺也猜不出來,更別說是我羅力了。」
男子聞言仰首大笑。
「那就就別猜了,只管相信少爺我就是!」
羅力苦著臉瞧了男子兩眼,嘴巴裡又啁喃嘟念了幾句,大意是說:只求他少爺的幽默感別發作在他羅力身上,否則他羅力就算有九條命也消受不起……
跟了這種主子當真會短命的!
悲慘哪!
小仙一覺醒來時夜色已深沉。月兒如勾,星光絢爛,她仍在他的床上。
自方歷的懷中輕輕挪開身子,她就著幽微的星光細細端詳他熟睡的臉,從寬朗的額、濃寂的睫、直挺的鼻到偏薄的唇,她興味盎然地瞧著他——她的第一個男人。
星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面孔上,漾成一片帶水的光暈。她好奇地伸出指尖摹描那陽剛的線條,輕輕地,怕碰碎了……
食指剛停駐在他的唇上,他睜開眼,一口咬住指尖。
她笑著抽出手,想起身,卻教他一把拉回床上,反壓制在身下。
起落之間,不經意瞥見雪白床單上那抹醒目的紅。她望向他,見他凝睇她的灰眸更加深濃。
「還痛?」他溫柔地撫著她,雨點般密密地親吻她。
她羞澀的垂下眼簾,輕輕搖頭,口中逸出一串嚶嚀。
不容她多想,他很快地分開她的雙腿,再次帶領她……
小心地移開覆在她胸上的大手,方歷在睡夢中咕噥一聲,換成一條大腿充滿佔有慾地壓覆住她。
小仙安靜片刻,等待他再次沉沉睡去。蟄伏了半晌,他均勻的鼻息自身後傳來,她在黑暗中微笑,悄悄自他有力的長腿下抽身,靈巧的滑下床畔。
她站在凌亂的大床邊無聲的伸直腰,意識到身上傳來的陣陣酸疼。找到扔在地上已經皺巴巴的T 恤、牛仔褲胡亂套上,她踮著腳尖走到房門口,輕輕旋開門把走出了臥室。
她餓了。原來這種「二人運動」這麼容易餓壞人的!也許下回她該準備足夠的食物擱在床邊,以便能隨時補充體力。決定了!下回就這麼辦。
帶著甜蜜的微笑,她光裸著腳丫子步下梯。目標是廚房,她餓得能吃下整隻雞。她想著,明天當薛佛發現冰箱裡少了食物,也許會以為家裡躲了一群肥老鼠。哈,她能想像薛佛的表情。
下了樓,她不發出足音地穿過客廳,在廚房的門口被一個突然出現的倒影嚇了一跳。
「小姐?」薛佛張大眼睛凝視她,向來維持的一號表情有了變化。「你平安回來了?哦,是少爺將你平安的救回來了吧?」他紅潤的臉上扯著大大的笑容。
「呃,嗯。」她愣住了,有點糗。她正準備進廚房去搜刮食物呢。「薛佛,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嗎?」薛佛身上的衣著整齊,不像準備就寢的模樣。
薛佛聞言愣了一下,之後才恍然大悟。
「噢,不,我剛剛從拓少爺那兒回來。晚上少爺接到電話後出門,過了一個小時還沒回來。我擔心你們有了危險,但拓少爺的電話又打不通,於是我只好直接去求助拓少爺告訴他這整個狀況。但是我在拓少爺家等了又等,他和蘇小姐一個晚上都沒回家。
「之後,我怕要真出了事恐怕會來不及了,所以趕回來看看能不能通知尹少爺、磊少爺……」
這是小仙頭一回聽到薛佛一口氣講這麼多話。
「你在拓少爺家等了一個晚上?」她覺得有點愧對薛佛。可憐的薛佛,為他們擔心了一整晚。
「是呀,」薛佛倒不以為意,鬆了一口氣似地仍然笑開著嘴。「現在知道小姐你沒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