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字字如針似刀存心要她難堪無地自容!
他怎麼能將昨夜的彼此相屬形容為「苟合」那樣的髒穢呢?
難道他對她憎厭到希望昨夜是個夢魘?
單喻的淚珠兒如斷了線的珍珠串串流下,往下沿流到唇畔。
傾身向前,微彎身軀的黑楚樵吻去她眼睫晶瑩閃爍的殘淚……他的冰唇一路往下親吻,然後含住掛在她唇畔的淚珠子。
單喻渾身發抖得厲害,她恍惚了、呆茫了。
他是這樣柔情似水,含憐帶寵的親吻著她的淚啊,他對她應該是有點心疼……
「啊!」她驚呼,反射性動作的推開黑楚樵,她雙手捂嘴,不能置信地盯注他的冷笑。
他居然用力咬她下唇!
鹹濕的血液流淌出來,她的指間一片紅濡。
「老天注定你一遇到我就得『見紅』!」
弦外之音又再次恣意的傷害她。「是爺爺在花草茶裡下了藥,是爺爺和黑爺爺他們打了賭……」
「敢做敢當!既然無恥地用盡心思使計把你的身體給了我,我享用就是了,不必推卸你的罪行吧。單爺爺把你當做掌上明珠,我瞭解這種怎麼疼也疼不夠的愚蠢親情,所以我並不怪他,畢竟他是個愛孫心切的老長輩。但是單喻,我無法原諒你耍陰的歹毒行為。」
「你以為是我哀求爺爺在你的茶裡下藥?」她的心好痛!
「其實你不須大費周章,只要你把衣服脫了,我可以滿足你的淫蕩,畢竟我正值青春期的血氣方剛,何況主動送上來的美人我沒有不要的道理。你想給我玩,我就玩嘍,但是對我下藥就未免太殺情趣了。」他的魔爪突的一伸,攫住伊人的酥軟胸脯。
「別!別這樣……」她連忙揮掉他的手,後退幾步。他對她的欺侮還不夠嗎?
黑楚樵把她當成妓女似的任意狎弄,無情的嘲笑:「你的臉蛋迷人,身段誘人,說實在的,你的本錢很夠.我想,只要你換下學生制服,各大企業的菁英都會為你瘋狂。單喻,你是男人夢寐以求的情婦。」
「住……口……」她的心不但碎裂,而且鮮血淋漓,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你也懂得羞恥?真意外!」他被她折傷的尊嚴令他不擇手段的只想報復她加諸於他身上的戲耍。
「昨夜的你很『緊』!的確是『內』外兼好。只可惜你已經被我玩過了,不值得優秀的男人為你癡想了。不過,我們總算是『交過手』,為了你好,我可以介紹一家聲譽良好的婦產科……」
「做什麼?」他的眸子裡為何逸出笑意?
「幫你縫補已經失去的處女膜啊。這是個很簡單的手術,能夠輕易遮掩掉你成了昨日黃花的……」
單喻踮起足尖,使出全身力氣往黑楚樵的俊容上甩出兩個耳刮子。
他是個惡魔!殘忍又冷血的魔鬼!
黑楚樵卻是淡淡地揚起唇角,似笑非笑的柔和了臉部線條。
他幾不可見的笑意愈來愈擴大……
「你的力氣滿大的嘛,昨夜被我壓在身下的你是那麼的弱不禁風,原來你不但擅長耍陰的奸計,更精通演戲。」冷嘲的諷刺之後,他以牙還牙的甩了單喻狠勁十足的兩個耳刮子!
大專院校連續三屆冠軍得主的柔道高手,手力之強勁令單喻暈眩了下,唇邊溢出血絲。
「打女人的男人該死,但是如果那女人該打可就另當別論了。單喻,你是我黑楚樵十七年來第一個動手痛打的女人。」
天知道他有多麼的痛苦,她曾是深藏在他心田深處的愛戀,如今,競在一夜之間成了玩弄他於股掌之間的惡女……
她怎麼捨得傷他傷得這麼重?將她的貞節如此輕賤?
單喻抹抹淚,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她讓他蹂躪糟蹋得已經夠多了,如果是前世的債,她已用清白身子和眼淚一併還給他了。
挺直腰,單喻以驕氣的背影對他,一句話也不留的離開,算是一種永恆的告別。
也是與她最初的甜美情悸堅決的告別!
兩個半月之後——
單喻很平靜的宣告,「我、懷、孕、了。」
「懷、孕……」先是一愣,半晌,單雍跳了起來,他衝向單喻,眼睛緊盯著她依然平坦的小腹。
「你真的有小寶寶了啊?」
「我去醫院驗過了。」心如止水的她只是淡漠的陳述事實。
「太、太棒了!我要抱曾孫子,我有曾孫子好玩了!」單雍拉起單喻的手,開心的道:「我們這就跟姓黑的提親去!黑晉那老小子要是知道他有曾孫子可玩,鐵定是心花怒放,嘿,這下我可拿喬了,我的寶貝喻兒的肚皮可真爭氣。呃、不過呢,他的寶貝孫子也是厲害狠角色耶,一次就中!不愧是柔道杯得主。可是話說回來,也或許是新藥的力量太大了。」
楚樵那人中極品和他的寶貝喻兒的基因,不曉得會優秀到怎樣的令人愛不釋手哩。
單喻輕輕地甩開單雍的手,面容上沒有一絲的笑意,一向水汪汪的夢幻靈眸深沉的像是兩顆黑珍珠。
她輕淡堅決地道: 「爺爺!這孩子是我自己一個人
的,黑楚樵不可能要他的,讓這孩子姓單,好嗎?」
黑楚樵對她棄如敝屐,怎麼可能承認那夜.不該有的小生命呢?她承受不了再一次受他嘲弄輕賤的酷刑。
「這、樣、啊……」單雍爬爬頭髮,老半天,他忽然笑得亢奮不已。他喘著氣笑說:
「寶貝曾孫於姓單當然好!我巴不得哩,最好也別讓黑晉知道,否則他會跟我搶曾孫子的!寶貝曾孫如果姓黑就不好玩了,黑晉可是會神氣個二五八萬!」
「爺爺,我必須辦理休學,因為肚子會漸漸地大起來。我們去美國或是英國都好,我生了孩子之後可以繼續唸書。」
單喻說話的口氣好像是在談論今天天氣般的稀鬆平常,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必須未婚生子,即將承擔生命中的最痛,她不但不怕,而且一滴眼淚也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