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高大的男人,相擁熱吻長達三分鐘之久。
「咳。」她輕輕出聲,希望稍稍制止他們無懼世俗的放浪行骸。
緊緊密合、輾轉吮吻的四片嘴唇終於離開彼此,項子晏紅著臉,失了方寸的戲笑道:
「是不是傷風敗俗?可能被鞭苔、被批判得體無完膚?」他也不知道他的東賢怎麼忽然變了個樣;激情得沒有絲毫顧忌。
「晏!告訴你一件天大的好事,剛剛我母親打手機給我,她居然說她和我父親早就知道我的伴侶是個男人的事實,而最教我開心的是,我的父母親雖然不願意,卻也不反對我和你的愛情。這真是個太震撼、太令人驚喜的……」東賢的高分貝倏地嘎止,他感激父母的包容,也感激老天爺冥冥之中的恩賜。
滑下兩行熱淚,長久的悲苦掙扎和對自我情慾的壓抑,一旦解放便難以控制。
他抱住項子晏,像個孩子似的大聲哭泣。
項子晏也哭了,回以一個力道強猛的擁抱。
「下了再久、再大的雨、也總有放晴的時候。」單喻輕道,為她最好的「男朋友」高興。
「喻!謝謝你和暖暖的支持,因為有你們完全的友情和真誠的肯定,我和東賢才沒有被道德和禮教給逼死。」項子晏真誠的感激。
「我和暖暖從來沒有幫什麼大忙。」
「你們發自內心的為我和東賢的愛情祝福,這已經是難能可貴的大忙了。」
「嗯嗯………」東賢點頭如搗蒜的附和。
「真是被你們這一對有情人打敗了。」單喻哭笑不得搖搖頭。
「現在就只剩下項媽媽了,晏,我們一起跟項媽媽明白,請她接受我們好不好?我父母是古板學者,他都能夠理解我們多年來的深情相待並不是骯髒可恥,我認為項媽媽假以時日也一定會軟化的,說不定還被我們海枯石爛的愛情喝采呢。」
「好,我們同心努力!」握住東賢韻手,項子晏已不畏縮怯懦,再大的困難他也要闖一闖,也許會失敗,是不試就永遠沒有希望。
「單喻,我和子晏回項家了,改天再請你和暖暖大吃一頓。」
High到極點的東賢迫不及待的與項子晏坐上吉普,發動引擊,他們急著去爭取他們愛情的發展空間。單喻揮手與之告別,但是一轉身,地上堆放著十幾物品使她一怔。
「不該忘了應該要子晏和東賢幫我將東西先拿上去是。」喃喃自語的她忍不住苦笑。
她提起物品,卻不料手中的東西讓人奪走。定睛一看,她不能置信的盯住黑楚樵。
「身為孕婦應該要有自知之明,手拿重物是不被允的。」
「楚……嗯,黑先生你……你……」慘遭電擊也不過如此。
一面對他,她的沉靜、堅強便又自動自發的瓦解。
「懷孕的女人變笨了?」他一鼓作氣輕易地便抓起十幾袋物品,逕自往前走去。
「你……」鼓起勇氣,她緩緩跟在他身後。
「你是不是要我拿證件和你去戶政機關註銷我們的戶口資料……以及夫妻關係?」
他回眸輕笑,笑意似柔似怒,令人毛骨悚然。
「你以為呢?黑太太。」
「啊。」心跳、呼吸全亂了,她想逃開,這樣陰晴不定相交的男人她招架不住……
單喻依舊怔愣的看著黑楚樵將她採購回來的物品一一擺放好。
「喝杯熱牛奶。」溫和的語氣裡隱含著霸氣。
「嗯。」單喻乖顧的喝了。
「起來!」
「嗯?」
他拿了一塊厚軟的抱墊,墊在椅子上,「坐下。」
「哦。」她依言照做。
「懷孕的女人不可勞累。胎兒愈大,子宮的壓迫張
力也愈大,你的腰脊不會不舒服嗎?」
「還好。」單喻被他突如其來的柔情嚇著了,可是他的神色冷凝依舊。
她不禁拚命的告誡自己,不可以在楚樵面前表現出怯懦。
黑楚樵的面孔突地湊近她。
「呀!」她輕叫,與他的臉幾乎相碰觸……
「我明白了。」他說。
「嗯?」他指的是什麼?
「方纔在地下停車場我看見那個男子摸著你的肚腹,還把臉貼上。」
「你要指責我了,是嗎?」單喻的銳刺一下子伸出,她的身體僵直,聲音暗啞道:「我已經簽寫離婚協議書了,我不是黑太太,你沒有權力約束我的交友自申,即使我和一千個男人上床,也不干你的事。」
「多日不見,你的口齒伶俐許多。」黑楚樵輕勾一朵深不可測的笑意。
「我早就請了律師辦離婚,是你奠名其妙的拒絕!」
她就是難以平靜怨懟的心緒,逼迫她簽寫離婚協議書的是他,堅決不讓她將戶口遷出的也是他,他究竟要她難堪到什麼地步?
黑楚樵的神色非常嚴肅,黑眸裡閃著兩簇火花。
「我不會和你離婚,永遠不!」
「你?」他是故意氣惱她嗎?
「單喻,你注定是黑太太,別掙扎了。」
「很抱歉,我是單小姐,不是黑太太。」她冷冷的垂下眼眸。「黑先生倘使不健忘的話,應該記得幾個月之前,你稱呼我為單小姐。而且,我知道尊貴的黑太太寶座,我這個下賤的女人沒有資格坐,因為我是紅杏出牆的女人。」
「原來你也會小心眼,也會記恨。」他不怒反笑。
單喻怔愣,認為他在惡意玩弄,她使勁推開他的肩頭,與他保持疏遠的距離。
「請你離開我的居所。」她的臉寒若冰霜。
「季暖暖已對我說出實情,和你進出飯店房間的那男人是個同性戀。」
「暖暖是編織理由欺騙你,她想撮合我們的婚姻。」單喻幾近賭氣的說著。
「我看見他們兩個男人擁抱親嘴畫面。」他說。
單喻的心微微一顫,她虛弱的回道:「那又如何?你不是也親眼看見我和子晏狀似親熱的模樣?」
「是那男人的障眼法吧。不過……」黑楚樵面色一沉,「不可以再有下次了,那是僅有的例外!如果那男人膽敢再對你怎麼樣,我會把他的骨頭全摔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