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歲?」
「一十七。」
「小我一歲。」莫鎖鎖紅顏未衰,心卻已是滄海桑田。
「我叫寶弦月。你呢?」
「莫鎖鎖。」
「咱倆做個好朋友可好?我喜歡你,你的模樣嬌嗔又柔艷,光是瞧著,心情就愉快起來。」
「我也喜歡你,你是個率真的好姑娘。」
嗄?寶弦月紅臊了頰,大刺刺的她頭一遭感到害羞的滋味。她更加的喜歡莫鎖鎖了,只有她才明白自己的優點。
「你的名字我怎麼好生的熟悉?但是我們是現在才認識的啊。」真是古怪。
莫鎖鎖想起身告辭,然而她竟連支起手肘的力氣也沒有……
寶弦月趕忙制止她的舉動,「你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一個人了,不可以胡來哦。」
「有一個人?」
「胎兒啊!姑姑是個醫仙,她說你已經有了半個月的孕喜,所以你得乖乖的躺著,否則你肚子裡的小小人,可就要離開你嘍。」
聞言,莫鎖鎖五味雜陳的竟不知該哭,或是該笑?拜著依然平坦的小腹,她只覺心力交瘁。
絲毫察覺不到異樣的寶弦月仍然興高采烈的吱吱喳喳,「挺好玩耶,你的肚子裡有了小胎兒,他將和你共同度過十個月臍帶相連的日子。」
她這個王嗣傳承的工具終於發揮效用了,莫鎖鎖哀哀一笑。
「你的夫君在哪裡?我派人通知他一聲,讓他來接你。」
「我尚無婚配……」
「啊!」寶弦月瞳孔放大,直愣愣的訝道:「你沒有許人?但是你已經有了孕喜了啊?」
怎麼未婚卻有孕喜呢,這可真是考倒她這個女莊主了。
惴側老半天,又見莫鎖鎖愁著麗容,她自作聰明的嚷喊,「我懂了!你遇上薄情漢、負心郎!他拋棄了你是不是?所以你才哭倒在街上!」
「薄情漢?負心郎?」莫鎖鎖心如刀割的自嘲一笑,「他不曾對我用過情,也不曾有過心呵,哪來的薄情和負心呢。」
「啊?」又是奇怪的考題。
「可是你已經有了孕喜,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啊,應該和你的薄情漢說一聲吧,畢竟他是胎兒的親生爹啊。」
姑姑要是聽了她這一番「成熟」的勸告,一定會大大的讚許。
「不。」面色倏地淒厲,莫鎖鎖撕心扯肺似的哭叫,「不要,不要!我再也不要見到他了,孩子是我一個人所有!」
寶弦月嚇了一大跳,她慌張的忙說:「好!全依你!別讓那個他知道你在開心山莊,也不讓他知道他和你有<了孩子!」
聲嘶力竭,莫鎖鎖激動的哭暈了去。
「哇!」寶弦月嚇得連忙提腿跑開,她得把姑姑拉拖過來,趕緊為莫鎖鎖寫個養身大補帖。
美人多嬌,嬌不勝力,但是懷有孕喜的孕婦不可以太嬌弱,否則如何生育胎兒呢?
據說,生產是需要很大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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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王宮內殿籠罩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龍雅倩幾度哭暈了去,宮奴們正端著熱水和絹布為她拭面、抹淚,大殿上的眾人個個面色沉重,如喪考妣。
金射孤的冷絕寒氣使得梅品萱也不禁心驚膽戰,但是依仗著王君主上和王后娘娘的權威。她鼓起勇氣假泣道:「聖王爺!奴才不敢懇求您賜封倩兒,但是她已經是您的人了,倘使您棄她於不顧,她如何苟活於世?」
金射孤不語,他的心思飄飛到莫鎖鎖身上。如果她得知他與龍雅倩同榻取歡,她會傷心欲絕,或是毫不在乎?
梅品萱愈哭愈淒厲,「咱們到底是侯爺的孤女寡婦啊!雖然我是三姨太,倩兒是庶出的侯爺女兒,但是大姐和二姐都隨著侯爺仙逝了,難不成要我和倩兒也一塊兒追隨黃泉底下?」
王后娘娘凝緊眉間,「射孤,你說個話吧?」畢竟是王親貴胄,若是使人閒話磕牙,有辱王室尊嚴。
金射獨也頭疼的進言勸告,「不妨納她為妾吧?」
妾?梅品萱哭天哭地,前俯後仰的喊叫,「主上,倩兒可是王族之女,怎能委屈做妾?」
王后娘娘不知如何是好,身為國母的她必須維持王室和諧,然而王弟的寡情脾性卻又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一二,她不禁格頭歎息,哽咽得無法成聲。
梅品萱發了瘋似的捶胸頓足,又往樑柱上撞去,硬是在額上撞出一道黑紫瘀青的傷。
「侯爺夫人,你請自重,不許大鬧宮殿!」金射獨冷下顏色。
雖然害怕,但這是拚命一搏的惟一良機,梅品萱深深的吸一口大氣,跪地爬向王后娘娘,雙手抓住她的足踝,嘶泣厲厲,「娘娘,倩兒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啊!難道您不為她想想?她可是個黃花大閨女,聖王爺破了她的處子
身卻對她不聞不問,這擺明著是置她於死地啊!
湘丫頭因為聖王爺當眾拒絕主上的賜婚,含辱自盡,總不能叫倩兒也和她姐姐走同樣的路啊!」
「可……可是這是射孤的私事……」
「娘娘!您瞧瞧地上那條染了血漬的被單,侯爺府上百個奴僕全知曉了這事,聖王爺若是狠心不睬,不給倩兒一個正名,王室的尊嚴豈不蕩然無存?倩兒不是一般下賤的奴婢,她可是千金之軀的金枝玉葉哪。」
輕眄一眼一旁紅跡一片的被單,那觸目驚心的證據使得金射獨和妻子對眼一看,惴惴難安。
暗嗤一笑,梅品萱繼續哭天搶地的痛吼,「倩兒的腹中或許已著了胎,那可是百花國的惟一王嗣啊!王嗣的親娘落了個妾名,或是連王室門也不得進,這可是笑話一樁,百姓們將如何看待這王族醜聞?」
「這……」王嗣和王弟孰輕孰重?金射獨苦苦忖思。
他若他下一詔令,射孤可能奉命完婚嗎,或者一把火燒了詔令?
左右為難、進退不得之際,金射孤忽然冷笑了下,說道:「王兄和王嫂毋需煩心,我決定娶她為妃……」
「立倩兒為正室?」梅品萱大喜過望,笑涕著。
「這不是夫人你所盼切的目的嗎?」他的冷笑裡泛出陰險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