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假鳳戲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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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這是南夷的花青蛇,其毒無比。」他道,手力一使,掌中的蛇身動了下,斷氣死亡。「謝謝你救了我。」

  「別往自個兒瞼上貼金,我不是救你,我只是尚未凌虐你足夠。」

  ☆ ☆ ☆ ☆ ☆ ☆ ☆ ☆ ☆

  天亮了,冉柚喃繼續「罰跪」著,烈陽灼熾,她只有一壺溪水和發霉的饅頭果腹。當夜,她仍然曲膝跪墓。

  雲奴無法救她,因為她被馬幼斯擊昏。

  第二日,忽來一陣滂沱大雨,淋濕冉柚喃的衣裳和髮絲,她冷得猛發抖,並且幾度暈厥。馬幼斯實在不忍,他向赫瑟安烈求情,「請饒恕她的罪刑吧,畢竟她已是你的妻。」世上哪 有要續絃的妻向亡故的元配跪墓的情理?

  「哼。妻?她不配。」赫瑟安烈冷凝道。不當她是奴妓已經是他的恩德。突地,一聲悶哼聲傳來。

  灰眸一瞇,冷芒裡有著赫瑟安烈不自覺的慌亂情愫。

  他走向采心的墓碑,抓起冉柚喃已經往旁趴倒的身子,酷厲道:「不用裝死!」然而懷裡的她氣息微弱到彷彿一捏即碎,他見狀一駭,嘶吼著,「不準死!你敢!」

  第五章

  雲南省

  本以為山嶠小夷之國的南方溝壑成林,多煙瘴,卻有一處大莊苑,這是完孤家的祖宗府院,僅有幾個僕役打雜,偌大的莊苑看起來有些荒涼。

  「敬稟少國主,」老管家躬身行禮,「公主的腿因為氣血凝滯過久,受了損傷,暫時不能行走。」

  「完孤千代已死。」赫瑟安烈淡漠著。

  「老奴犯錯。大使。」

  「上藥了嗎?她……喊痛嗎?」

  「公主很勇敢,大夫為她推拿的時候,她的膝蓋骨發出響聲,一定痛得不得了,但是她只是含著淚珠強忍著。」

  「愛哭鬼。」惹得他心煩意亂。

  「下去。」

  「是。」老管家彎弓著背脊,退出正廳。

  馬幼斯一面為主上斟酒,一面小心翼翼的說道:「其實,要讓蒙古皇帝顏面無光,要叫公主肝腸寸斷的最好方法是主上你先讓公主愛你,愛得死心眼,愛到不能沒有你。」「然後再拋棄她,令她心碎而死?」

  「是的。主上請思量,如果你一味的欺陵公主,她只會恨你,但是恨的力量始終敵不過愛的力量。」

  赫瑟安烈眉眼泛出深深的笑意,「那個北戎弗兒或許連恨人都不會……」她像個無瑕的珍珠,光彩逼人,但是因為她的純良使得他愈加的想親自摧毀她的美好。

  他恨她的美好!

  「我應該將她殺了,並且大卸屍身,以她的肉體當作牛羊牲禮,祭拜采心。」「主上?!」馬幼斯不禁心驚。「屬下不敢造次,但是你對采心夫人不是只有兄妹情?雖然你們拜過堂,也共同擁有小公子……」

  「大膽!」他一喝,眸光如銀劍之銳。

  「屬下掌嘴。」馬幼斯連連自掌好幾個耳刮子。

  「住手!」赫瑟安烈惱怒至極,為何一向冷寡的性情竟然失控?

  全是那該死的她害的!

  「吩咐底下人,準備上好的酒食和補品。」

  「嗄?」不是剛用過餐嗎?

  赫瑟安烈冷冷的笑了,「你不是力勸我應該先待她好,先將她捧在手掌心裡呵寵,再狠狠的將她推入萬丈深淵嗎?」

  ☆☆☆☆☆☆☆☆☆

  「殺千刀!砍萬刀!刺他個千萬刀!」雲奴氣呼呼的來回跳腳。

  「別再詛咒他好不好?」

  「柚喃!」我的娘呀!柚喃竟然求她放過對赫瑟安烈的惡毒詛咒。「你的雙腿差點癱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當真成了廢人也不怨他?」

  冉柚喃搖搖頭,「他不是真的這麼壞,他只是心裡打了結,一時解不開。」「心有千千結啊!」雲奴狠嗤了聲,「沒見過這種心肝被狗吃了的狠心郎,居然逼迫妻子在墳墓前跪了兩天……」

  「雲奴姑娘……」

  「本姑娘還沒罵過癮,少來打叉!咦,這聲音不是馬……」回過頭,一見來人,雲奴立即瞪大眼,娘呀,果然是馬護衛和赫瑟安烈。

  她抖著嘴巴,「你們午安。」她的膽子一下子變小了。

  冷冷的瞟她一記,赫瑟安烈不把她看在眼裡,他直往床榻走去。

  「你的腿痛不痛?」

  「嗯,不……不痛。」冉柚喃有點兒慌,他的眼神怎麼冷冷的,卻又熱熱的?他為她拂去芙蓉面旁的髮絲,輕輕的撫摸她的腮頰,「對不起。」

  啊!冉柚喃的心幾乎要跳出喉口。

  雲奴也嚇傻了。眼前的赫瑟安烈難不成吃了符,改了心性?

  馬幼斯遞上補品,立刻抓著雲奴的衣襟往房外走去。

  「放手啦!我要陪著公主啦……」

  「噓!」馬幼斯乾脆搗住她的大嘴巴。這可是他費了好一番思量的計策,怎能讓這蠻婢給搞砸?但願主上能夠真心真意的疼惜公主,假做真來,假戲不無真演的可能啊!他倆走後,房內立即陷入一片窒息似的沉寂中。

  赫瑟安烈忽然將她鎖入胸懷,並且小心的不碰她的雙腿。

  「給我贖罪的機會。」

  他的灰眸熾燙,不識情滋味的冉柚喃低垂著濃密的眼瞼,不敢直視他的魔魅。「你是無辜的,我不該遷怒於你,何況我們已經是名實俱存的夫妻。」

  怎麼回事?心怦怦地狂跳個不停,這就是島島姑娘所說的「愛」嗎?

  她愛上他了嗎?

  因為他對她的心疼,因為他是她的丈夫,是她惟一的依靠嗎?

  她好懵懂,也好害怕。

  但是她喜歡他現下的溫柔,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輕聲細語。

  「來,喝下這補湯。」他以另一手盛湯餵她。

  乖順的喝了湯,可是她仍舊不敢瞧他,直到湯品喝完她依然是微低蟯首。「怕我?」赫瑟安烈噙著笑,內心卻是雜亂不堪。

  「我……愛你。」她直言無諱,完全沒有少婦的矜持。

  愛?她說她愛上他?!他想縱聲狂笑,「我對你極盡凌辱之能事,為何愛我?」「不曉得。」可是她覺得這就是所謂的情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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