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鷹想要哀嚎了,他可不可以慈悲一點,不要再這麼對她放電?她是奴隸已經夠慘了,難道還要她對他這個主人來個苦戀?她很努力的克制著自己蠢蠢欲動的芳心,他可不要害她破功啊。
他沉道:「我不會傷害你的。」
望著他玉樹臨風的背影漸漸遠離自己的視線,她的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他說他不會傷害她,她相信。可是他指的傷害是什麼?靈魂或是身體?
應該恨他的,是他讓她失去自由,逼迫她痛苦的過著她最增厭的生活,可是她發覺自己竟恨不了他……
甚至,她喜歡看見他對她淡漠的酷笑。
地獄般的日子!
連續十天,她一睜開眼睛就開始一整天馬不停蹄的課程,而且豪宅裡的傭人們也「奉命」管束她的衣著是否得宜,更不容許她卸下假髮。
阿里和阿郎更是克盡其職不讓她出門一步,她快悶壞了。在台灣,她可是來去如小飛俠暢快。更令她發瘋的是,他竟然找了佛門入世子弟為她講解經文。她學唸經做啥用?出家剃髮當尼姑啊?
「……是名莊嚴,是故須菩……」
她受不了了!拿著鏟子和花剪,一臉殺氣的嚇走那名「大師」。
決定了,今天她一定要找主子問個明白。
拿掉假髮,小鷹光著腳丫子坐在桌子上。這兒是他的起居室,一定逮得到他。
好半晌之後——
一進門,他忍不住好笑的看著她的兩條腿晃呀晃的,一派天真的模樣,也察覺到她滿眼的憤怒。
「終於等到你了!」她跳下來,衝到他面前仰望著他。
「告訴我你的真實名姓!這屋子裡的人都稱呼你老闆或是先生,難不成你要我總是叫你主人或是喂?」
「尊。」
啥?他單名一個字叫尊?算了,不管他是不是誆她,反正至少有個稱呼,何況她今天的重點並不是這個。
「尊主人是吧?請問你是不是變態,否則幹嗎逼我唸經文?乾脆也買個木魚給我敲算了。」
「應小鷹,你是我的奴隸,即使我要你死,你也不能抗議。」
「我曉得我是你花大錢買下來的,就像這棟豪宅一樣,你老大高興也可以放火燒了。」
「小奴隸,你的橫眉豎目取悅了我,你真是可人兒。」
小鷹瞇起眼睛,怒火益加沸揚。她都生氣成這樣了,他還跟她「打納涼」啊。取悅?屁啦,要是能夠,她真想使出全身的力氣把他揍成貼壁的壁虎。
「為什麼買我?別又來那一套『你不需要知道』的驕狂,你是主人又怎樣,我這奴隸總也該擁有知的權利。既然你不是相中我當你的情婦床伴,也不是拿我當應召女,那你究竟買我幹什麼用?讓我當個大小姐,只要每天讓你瞧一眼?吱,一定有更特別的原因,否則幹嗎強迫我學插花、寫書法,還唸經文?」
「非常的流利,一氣呵成。」
「啥?」
「你的口才。」
這惡胚!她問東,他說西!他以為他在扯毛線嗎?她真的、真的很想……哭啦。
可是他才不會因為她的淚水而施捨一咪咪的憐惜,他怎麼看都像是無情寡恩的人。
噢,他好高,她的脖子好酸。沒力氣和他虛耗,她索性拿出預藏的小水果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如果你不說明白、講清楚,我就殺了我自己,相信你不是笨蛋,不會眼巴巴的看著你的一百五十萬美金就這樣損失吧。」雖然她是新新人類,可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她也不排斥用一用啦。他冷笑一抹,酷俊無儔的神采立時令她打了下哆嗦,脖子上傳來輕微的刺痛感。
媽啦。她是要威脅他,又不是自找罪受。
他的冷笑加深,並且走近一大步。
她一嚇,顫聲道:「喂!別過來!我、我……」身後是大書桌,她已無退路,難道他真的要她死給他看?,太狠了吧!
他勾揚起陰柔的弧度,「失去一百五十萬美金並沒什麼,不必心疼。」
嗄?!他的意思是即使她吻頸自殺也無所謂?他怎麼可以這樣殘忍!枉費她對他……什麼呢?思緒轉折之間,他已奪走她握著的水果刀,無傷他分毫。
他是怎麼辦到的?變魔術呀。恍惚間,她的腰被他摟擁住,動彈不得。事實上她也無法掙扎,因為她的身體十分不爭氣的僵硬了。
「害怕?」沉黑晶亮如星子般的瞳眸正殘忍的對她放電。
她可不可以直接暈倒在他懷中?他的唇竟輕刷著自己的……
煽情的氛圍令她幾乎窒息!噢喔,她可以請求他給她一個蹂躪的吻嗎?
彷彿聽見她心裡無聲的吶喊,他如她所願的貼上她的兩片唇瓣,狂肆的汲取他所要獵獲的甜美。
她頓時呆了、傻了,心打亂了序,癱軟在他雙臂之中,好半晌後,忽地說出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主人,你是不是混血兒?不然你的五官怎麼這樣深邃……」迷人。
「我母親是中義混血兒。」
「哦!難怪。你和費翔還有阿湯哥很相像耶。」
「費翔?阿湯哥?」那是誰?
「不會吧,你的事業做得這麼大,居然不認識他們?」其實她想問的是他為什麼吻了她?可是很孬的她好難開口,於是就這麼拉拉雜雜的扯了一堆廢話。
至少這些廢話不會令她那麼害羞,那麼怦怦然。
他淡然道:「不相干的人不必虛耗心思和時間。」
哇,酷!
他吻了她,這是主人對奴隸的印記,或是另有別的意思,比如觸動情弦之類?小鷹猛地一震,她在期待什麼?
他的眼瞳極為深沉,她一直以為那像是黑夜裡的辰星閃爍,然一近看,才發現他的瞳仁似乎是黑藍色澤,像不見底的深沉海洋。
她看得暈暈亂亂的,臉上紅撲撲,嬌艷的模樣像墜入情海的人間精靈。
他扳正她的雙肩,力道強勁到彷彿要把她捏碎。「記住,不准再傷害自己,更不許你輕賤生命。」噢,他看起來好凶,像是吃人的野獸。她怯生生的輕問:「你這是關心嗎?我可以這樣解讀嗎?或者你只是不希望你的奴隸尚未發揮用處就嗝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