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兒一個翻身,將她壓制於身下。然他的力道放得甚輕,惟恐高大健實的自己壓疼了脆弱如菟絲小花的她。
「今日,你是新嫁娘,我是新郎官。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嗯……」沒想到她再嫁的良人竟是她的「亡夫」,一切恍如在夢中。
他放下紅帳簾紗,「上一回我們是有名卻無實的夫妻。」
他的黑眸好深、好深,浮現著略掠奪和佔有的渴望。
淨菟半解半茫然的羞赧著,她曉得他要對她……可是她仍是無措,不知應該怎樣迎合他,甚至是取悅他。
他沉聲,「甭慌!我會十分小心,十分溫柔,盡量不弄疼你。」
「呀?」疼?怎樣的疼呢?但她不怕,她能成為他要的人,於心已足。
「你不知道破身的疼痛感吧?因為那兩名女娃仔根本與你毫無血親關係。」
「你怎、怎麼知道?」
「秘密。」事實上他絕不相信她是二十幾歲的婦人。她太小、太嬌纖了。
是呀,他是最有聰明才智的男子。她小臉上不由自主的現出崇拜的袢情。
玉驚破呻吟,「你這般瞅我,簡直是折磨我的抵抗力。」男人也要一些虛榮吧,尤其是來自於心愛的女子。
下一瞬,他以實際行動表示他的抵抗力多麼的薄弱。
他在她身上點燃起璀璨的愛慾火花,這時的他強而有力,卻也脆弱得像個大孩子,極欲討好他最重要的至親。
淨菟不由自主的弓起身,緊貼向他的狂霸柔情。
她害臊的聽見自己所吟哦出的輕嚀嬌啐……然她無力制止,主掌不了自己的靈與肉。
燭光熒熒,漸漸的,燃燒怠盡。黑暗中,一對相愛、相屬的夫妻喘息連連。
誓言已是多餘了。
淨菟笑得更羞、更羞了。他說,她是他的女王。
洞房花燭夜的第二日,玉驚破親自為她梳妝、扒髻和穿衣繫腰帶。當然也包括了小褻衣……
也許是不熟悉,他竟然耗費許久才穿妥,並且嘀咕道:「這女子的抹胸好解,卻難系結!」
淨菟靦腆低眉,雖然兩人已經肌膚相親了,她卻仍然止不住紅霞上臉。
他捧起她的螓首,貪看她因為他而綻放的嬌赧美麗。
穿上一身喜紅,淡掃娥眉的她艷了點兒,甜了點兒,卻猶是清純可人。
「娘子。」他笑意飛揚,像是得意非凡的大捷將軍,「你非常的秀色可餐……」若不是擔心她承受不住,他著實不想放她下榻。
唉!他滿腦子的纏綿兒女情啊。幸好她不知道,否則他的大丈夫尊嚴不就損毀了。
淨菟輕說:「你這樣笑,真好,真是好看。」
「喜歡嗎?心動嗎?」
「嗯……」他似乎變了個人,開朗多了,並且像個頑皮的大孩子。
往時往日那個冷冷淡淡的貴氣峻男,脫胎換骨了是不?
因為她嗎?
她也笑了。
四眸相對,情意繾綣,一種無形的牽連力量已經掌控了他們這一輩子。
過了半晌,淨菟胡亂找話說:「我可以逛逛這個大宅子嗎?」再對看下去,她的心都快跳出來嘍。
「當然可以。」玉驚破自自然然的華起她的手走出喜房,彷彿他早巳牽了幾生幾世,彷彿她的小手兒,原本就該包覆在他微微粗糙而溫暖的大手掌裡。
廊道、垂花門、石子路……他們手牽著手緩緩地走,她無語,他亦沉默。
彼此的夫妻情愛悄悄的滋生、茁壯,一張無形情網溫柔的網住他們。
淨菟幸福的歎息,她從來沒有料到卑微如她者,竟有他的疼護和重視,她只敢偷偷奢望著呀。
倏然間,四面八方跑來一群奴僕,她連忙依偎進他的臂懷。
「甭怕。」他輕笑。
奴僕們個個彎躬身軀,恭恭敬敬的喊聲,「少夫人安好。」
「你們好。」原來是向她問候呀,害她以為是暴動呢。
玉驚破揮揮手,一群奴僕魚貫的退開。
「這大宅子新購未久,算是別莊吧。這段時日你先暫時住下,我才安心。」
他為她所費的心思計量令她窩心哪!!
「呀!」她慌了,「我真是不該,居然忘記玉旋他們……」
「甭擔心。」
「不行呀,他們被囚禁在柴房裡一定吃睡都不妥當。相公,你趕緊設法救出他們,玉府裡危……」
「娘、娘……」
淨菟忙往聲音的出處望去,涼亭的前方站著三個小小身影。
「玉旋!鏡花!水月!」她狠狠招捏自己的面頰一下。
會痛!不是她看花了眼。
三個小孩子想要奔向她,但是擁摟著她的玉驚破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淨菟迫不及待驚喜萬分的掙開他,她快步奔向涼亭。三個小孩子也趕忙衝跑過來。
然後呢,一場又哭又笑的感人畫面熱烈上演。
只有玉驚破黑青著臉,他冷觀著,忖思要不要把他的小女人給爭奪回來。
「竟然捨我……」而就三個小孩!他的胸懷才是她依偎的地方啊。
他一定會好好教導她何為賢妻之道!今夜、明晚,他有千千萬萬個夜晚使她更加眷依他的氣息和體溫。
這大宅於距離玉府不算遠,但是由於地處僻靜,一向少有閒人接近。
不過喜事的第二日便有一個閒人擅自闖人,此人姓顏,名真嘍。
「玉爺,不說我是你的金蘭兄弟,但憑我這功臣的跑腿熱情,你也不該擺著一張酷容給我欣賞。」
「耍嘴皮子。」
淨菟趕忙為夫君打圓場,「顏先生莫怪他,他今兒火氣大了點兒。」
「哼。」冷哼一氣的是玉驚破,他都快要怒髮衝冠了!
三個小鬼頭霸佔他的妻已經使他薄慍,如今又來了一個無聊的傢伙特別宣揚他的苦心護嫂,怎地,想討恩惠啊。
「淨菟已經對你千恩萬謝了,你可以滾了吧?」
無情男人哪!不過卻是專情待妻。顏真仍是嘻皮笑臉的舉著夾食。
淨菟為他斟上一杯美酒。
有人冷冷的飄來一句,「他沒有手嗎?」
淨菟無措了,夫君怎麼這樣不留情面的損人,好歹顏真是客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