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他步人玉堂生前的書房,這裡頭竟然灰塵滿佈……
「也難怪。」玉驚破自我輕喃,「叔叔一向不准下人進這書房,他死後,這個規矩仍然維持。」
書房裡陰暗冷濕,這五年來他只踏足一次,為的兒。」
黃菊喜滋滋的收下銀票。
趁著兩人微醉,他技巧性的套話,「玉爺父子倆都歸西了,唉,他們姓玉的命運都一樣,慘死啊。」
黃菊咯咯的亂笑一陣,「只有玉旋是我們害死的啦,玉驚破可是船隻翻沒,被水鬼抓去作伴。」
白香打了下酒嗝,「可能是鹿淨菟克煞的……呵呵呵,這酒兒真是香醇。」
「玉堂老頭兒的慘死……」
「幹麼,是他自己活不耐煩,別賴我們姐妹克煞了他。」
白香輕捏黃菊的鼻子,「玉堂命硬,咱們沒讓他折騰死實是萬幸。」
「呵呵!咱們是情深姐妹。玉堂死後不知道……嗚!他若是知悉咱倆對食,究竟會不會氣惱啊。」
玉驚破故意失望的撂話,「小的看兩主兒精明幹練,以為玉二老爺也是被你們弄死的。」
「我們何必弄死他啊!他玩他的女人,我們當我們的夫人,有他撐著總比瞧驚破那個孤傲小子的臉色強多了吧。」
「但是,你們不是早想把玉府的一切接為已有?」
「哪有的事!這想頭是玉驚破落海死亡後才慢慢浮現的。」
「兩位夫人仍是把元希視為外人?小的都已經殺了小少爺,也把少夫人嫁掉了,我們已經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不是嗎?」
「是呵……」黃菊呆瞪他一眼,她趴俯在桌上,醉了。
白香則是吐了一地穢物,過了片刻才歪歪的笑言,「元希老、呃老先生,我們沒有誑你,玉堂大概是女人玩多了,洩精而死啦!總之啊,如果他是我們弄死的,我們也不用隱匿、遮掩,那都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玉驚破足足震撼一刻鐘,告別後他恍了神,對於一直以來所以為的答案竟然亂譜,他只覺荒謬可笑至極。
「倘若叔叔不是嬸娘們殘害而死,那麼兇手是何許人?我已經查遍每一個嫌疑人物了……」
究竟這其中的玄機是什麼?叔叔,你在天有靈的話請指點迷津,讓我緝兇伏法。
不知不覺中他步人玉堂生前的書房,這裡頭竟然灰塵滿佈……
「也難怪。」玉驚破自我輕喃,「叔叔一向不准下人進這書房,他死後,這個規矩仍然維持。」
書房裡陰暗冷濕,這五年來他只踏足一次,為的是追查線索。然而叔叔和商家及友人往返的室函中並無可疑之處。
獨立許久,他痛楚的吁出一口悶氣,看著幾乎透射不進來的光影晃晃,苦澀的笑了一笑。
但光影的某一個角落,有一個小東西使他大震
他衝了過去,撿拾起。
「這是娘親的繡扣!」絕對不會錯認,她的繡扣上都有專屬老師傅的華麗刻痕。
「娘進來過……」老天?笆俏`爍桭i攣窆搥磛^甯干燙傅陌桑浚 ?br />
他昏亂得無法細想什麼,抓緊繡扣,他人已經衝到內室的佛堂。
檀香裊裊之中猶夾帶著酒氣味。酒?娘親竟然飲酒?這究竟是哪裡出岔?
「你不是潛心修行的出世婦,這佛堂何等尊嚴,你不是一向不允任何人擅進,除了晨起的問安外?」玉驚破不可置信的問。
玉老夫人錯愕不已,他的闖入顯然駭住了她。
「你是何人?膽大妄為!」
他逼近她,她看起來更是衰老滄桑了。心內不紫湧出慚愧的歉疚,他真是個不孝子啊,先是詐死,然後自以為娘親安好如常他便放了心,忖想,將殺害叔叔的惡凶送上刑場後再與她相見,再行孝道。
「娘……」
「不許過來!」她瞪凸雙眼,神智恍惚,「你是誰?月下老人嗎?」
他詫異,母親失心了?難道由於他的白髮、白眉、白鬍鬚的易容裝扮,她就誤認為他是月下老人?這未免荒唐!縱使現下的他滿臉皺紋。
玉老夫人驀地擲甩佛珠,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你不公平!不該把紅線胡系胡牽,迫害我的一生!」
玉驚破攏蹙眉頭,他該喚醒醉酒中的娘親,「這幾年來你都是躲著喝愁酒?誰替你打酒來著?」而他由於忙碌,居然從未發覺異樣。
「我痛苦啊!我愛著的……竟然對我可棄可拋!嗚!這五年來我一日一日的傷心,我的心裡淌滿了淚,」
五年!他靈光乍現,叔叔去世歸仙也已五年,這是巧合嗎?
他把手掌心攤平,「這個繡扣是你所有?」
玉老夫人偏仰螓首,嘴唇顫抖,老半天後,她竟然對他勾揚笑意,「是玉堂托你送來的?你下凡塵為的是要告訴我,玉堂他原諒我了是吧?」
原、諒?!他繃緊心緒,強作鎮定,「是的,玉堂他不怪你了!雖然你對他做出那般不可原諒的事。」
她跌了跌,往後踉蹌,身子靠著木柱,她捧著臉,嗚嗚啞哭。
「說出來會好過些,只要你坦白告罪,老天爺可饒你一時的……—衝動。」天啊!他究竟在胡說什麼!
他逐漸了然事情的蹊蹺,但又希望娘親只是一場醉言醉語。
玉老夫人彷彿看見救贖光暈,她直點著頭,急急告罪,「是的是的!我只是一時衝動,我太生氣了啊,我那般待他,他卻想了斷我和他之間!我為他殺死親夫,容忍他娶納兩位夫人,更難堪的是他夜夜流連煙花青樓,我這見不得光的姘婦連一句怨責也不能!他到底當我是什麼,是他的嫂子,或是舔不知恥的女人?」
「你的丈夫被你所殺?而你與你的小叔通姦?」不不不!娘親一向慈善,一向端淑賢德闖。
玉老夫人陷入回憶的流沙裡,她怔怔的說:「驚破他爹撞見我和玉堂的姦情時大為震怒,玉堂向他下跪,我哭著求他,磕頭再磕頭,但是他堅持休離我這下賤的結髮妻子,甚至決定兄弟斷義……」
「然、然後呢?」
「我驚嚇無措,又急又怕,結果我竟在酒盅裡下丁迷藥,並對他說這是最後的別離酒,他憤憤的喝了,並且說就此不相往來,直到老死。待他暈厥了我居然用枕頭悶死他,當時我自知犯下滔天大罪,但已經不可挽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