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棋癡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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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低首用涼涼的鼻尖碰一碰懷中已陷入夢鄉的小女子,他緩緩漾起開心的笑來。

  十九歲,他終於可以理直氣壯地抱住屬於他的愛戀,再也不放。

  年輕的稚氣俊容,卻凝著用生命起誓的深情,超越了歲月的界限。

  幸福,該是他的,便是他的。

  第五章

  「不去。」拒絕得十分乾脆。

  「喂,你給我專心一點!」警告似的用書卷敲一敲那顆埋首看賬本的腦袋瓜子,尉遲聞儒學著她的樣子,斜靠在坐榻一側,眼含不滿。

  「我很專心呀。」安撫地抬頭瞅自家主子一眼,阿棋復又埋首賬冊中,「可你也要體諒我一下,眼看已經到歲尾了,書坊的事情多如牛毛,我查賬沒時間呢,哪裡有時間陪你去尉遲府瞎逛。」她是苦命的丫環,可沒他三公子的閒情逸致。

  「又在胡說!」索性伸臂奪了她手中的賬冊,尉遲聞儒歎一口氣,「尉遲府也是咱們的家,回家一趟怎會沒時間,又怎會是瞎逛?」

  「四年前便不再是你的家了。」阿棋小聲咕嚕一聲,傾過身子想搶回賬冊。

  「又說什麼呢?」伸臂格開阿棋的手,再一圈,便將小小的身子攬進懷間,「好了,咱們好好說話,不要再分心。」

  「一心二用也是很好啊。」無奈已身陷敵手,只能聽從人家的命令。

  「自從四年前出府,你再沒隨我回府過。」尉遲聞儒將那顆左顧右盼的小腦袋安在自己的腿上,逼阿棋安安分分地躺好,與高高在上的他四日相對,「不管大哥二哥怎樣對我們,我們也不能失了禮數,對他們不聞不問。」

  「是人家對咱們不聞不問吧?」翻一翻白眼,阿棋無力道,「三公子,請您老人家用一用腦子,四年前是誰被一腳踢出尉遲府門的?是尉遲望儒還是尉遲念儒?好像是您尉遲聞儒老人家吧!」

  「又皮癢了。」拍一拍亂揮的素手,被點名的人不在意地一笑,「什麼叫被一腳踢出門?是我自願搬到這裡來的,與大哥他們無關。」畢竟是一母同胞,親情總是有的。

  「嗤!」皺皺小圓子,阿棋哼一哼,「只可惜我是一個小心眼的小女子,沒有您三公子的偉大襟懷,想不開的!」

  「又胡說!」好笑地低頭啄那嘟起的紅唇一記,在她瞪眼的同時又飛快地移開,「就算不去拜訪他們,你也該去拜一拜爹娘吧?」

  「家裡也有老爺夫人的靈位,我在這裡拜也是一樣。」自從四年前從那座尉遲府搬出,她這一輩子便不想再跨進去半步。

  「不一樣。」他挑眉。

  「哪裡不一樣?」心誠便好。

  「尉遲歷代祖先的祠堂設在哪裡?」

  「尉遲府。」哪又怎樣?她又不認識尉遲家的祖先們。

  「所以你要陪我去祭拜。」

  「為什麼?」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也要拜一拜祖先吧?」小笨女一個!

  「丑……醜媳婦?!」杏眸一下子瞪圓,「你看我耳垂——」偏過頭,摸摸圓圓的元寶耳,「又大又厚,是不是?」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是——」歎口氣,知道禍從口出了。

  「這樣的耳垂,很有福氣吧曠很是得意。

  「福氣多得不得了。」不然他怎會栽倒在這「厚耳垂」手裡?

  「你再瞧我這寬寬的額頭,圓圓的杏眼,圓圓的紅唇——是不是也很有福氣呀?」笑嘻嘻地。

  「是,阿棋是世上最有福氣的人了。」因為有他寵啊。

  「像我這樣福氣大到了不得的人,任哪一個撿到了,也會視若珍寶耶——怎會是『丑』?」

  「是,是,不醜,不醜。」他安撫地刮刮她那皺起的小鼻頭,「天底下我的阿棋最美麗了!」

  「你明白就好。」很開心地扳回了一城。

  「可就算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媳婦兒,也該去拜一拜夫婿家的先人,是不是?」話回前題。

  「啊……」圓圓的杏眸眨一眨,阿棋雖不甚心甘情願,但還是舉手同意,「僅此一次,下不違例。」

  「好了,只不過是回主府一趟而已,幹嗎要這般不情不願?」他低首,吮住鼓起的紅唇,將炙情盡悉注進心上人兒的胸腔,「等告之大哥他們,咱們便拜堂成親。」

  「不、不急啦。」突如其來的無間親密,依然在適應之中。

  「怎不急?急得我心都疼了。」綿綿密密的吮吻輕緩而有力,溫炙的大掌緊擁住身前的人兒,一意要將他的阿棋帶往愛的激情之中。

  ……唔,其實,成親也不錯啊。

  ***

  「棋姑娘?」

  她從賬冊中抬起頭來,漾笑的杏眸對上桌前的男人,「齊先生,您好。」

  「看姑娘似乎很是春風滿面。」齊先生仔細地瞄桌後的小女子幾眼,語帶探詢。

  「真的嗎?」笑溢得更開,阿棋站起身來,「齊先生,您請坐。」

  「多謝。」齊先生揖一揖,並未落座,而是上前一步,緊臨書桌,手指一指桌上攤開的賬冊,「棋姑娘還真有法子,兩萬兩銀子說一說便輕鬆到手了。」

  「哈,阿棋有什麼法子?不過是三公子的面子罷了。」有幾個狐朋狗友,用處還是有的。

  「姑娘太自謙了。」齊先生眼中含有熱切,「以前對姑娘有些不敬之處,還望姑娘勿怪。」兩萬兩銀子,天文一般的數字,可不是說借便借的。

  「齊先生哪裡來的話。」圓圓的杏眸笑瞇瞇地,「阿棋也有冒犯先生之處,也望先生海涵。」雖與這位齊先生不太合得來,但終究是共事夥伴,人家今日這般主動示好,自己擺架子,便說不過去了。

  「姑娘客氣了。」齊先生愣了片刻,忽又道:「齊某有幾句心裡話,今日想聊與姑娘聽上一聽,不知姑娘可有閒暇?」說得誠意甚足。

  「齊先生儘管道來,阿棋洗耳恭聽。」雖不知平日這位看不起她的齊先生今日為何會這般不同與往,但依然爽快地應了聲,「先生請坐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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