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皮過後,荊紫鈴誘人的女性風采,立刻像是千軍萬馬的進朝他席捲而來。康哲風一面忙著用甜言蜜語哄她,瞳孔的神色也不由的轉深了。
「走開!」推開他的手,倍受委屈的荊紫鈴不領情,只想自己躲在被窩裡哭個痛快。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再哭了好不好?」康哲風無辜的神情,像做錯事準備受罰的壞孩子。
全天下的女人哭來全是一個德行;只不過他的奶酥妹妹眼淚鼻涕齊下,通常有三分撒嬌,五分耍賴的成分,只要買個小禮物賄賂她,立刻天下太平。可是面對荊紫鈴,也能如法炮製嗎?瞧她哭的面容慘淡,水壩決堤,好像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輕易擺平的。
康哲風無奈之餘,也於心不忍的直罵自己混蛋。
「你別哭……」有什麼法子可以讓她住嘴?康哲風似熱鍋上的螞蟻,焦躁不安。
腳下不住的兜著圈子,他突然也有紂王燒烽火只為博得美人一笑的氣闊。真是窩囊啊!也許鮮花、素果可以讓她消消氣?非常苦惱的看她一眼,康哲風很快的氣餒了!
荊紫鈴不像是俗不可耐的女人,鮮花、素果,只有留待上填用,沒有一樣可以討她歡心的。搖著頭,康哲風繼續踩著方步,苦思良策。
荊紫鈴不只哭得他方寸大亂,還把康哲風的心給揪成一團。而向來只有女人「倒貼」,沒有他去「巴結」人家的帥哥,疲於應付荊紫鈴的眼淚,連自己何時擠上床、形成可笑的狗爬式都不自知。
視線就著她嬌艷欲滴的兩瓣櫻唇,他心頭一動,總算想到讓她住嘴的好方法……
幾乎是大腦一下達命令,他就伸手捧住荊紫鈴混轆轆的兩頰,拇指滑過她眼角拭去淚珠,然後欺身向前,在荊紫鈴的驚呼聲中,都自己的唇覆上她的,瞬間奪去她的呼吸,讓荊紫鈴不再試圖水漫金山寺。
輕盈的挑逗變成輾轉吸吮,就著顫抖的紅唇,他輕柔道歉。
被康哲風突發之舉嚇得不輕,驀地瞠大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看著康哲風如鵝毛柔軟的眼睫毛,掃過她的一對龍眼核,由著他恣意的吻,悠遊自在的侵襲她。
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荊紫鈴終於閉上跟睛,讓雙臂爬上他的頸背,勾住他,放縱意亂情迷的情潮席捲四腳百骸,心悅誠服的接受康哲風欲仙、磨人的挑逗與安撫。
一個重心不穩,康哲風以標準的倒栽蔥姿勢仆倒在床,而他的姿勢,正好讓他的腳踢落擊在黃銅床柱上的綢紗布簾。
輕軟的布簾輕輕滑落,遮住晚霞的微暈,也擋住滿室嚶嚀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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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切歸於平靜……
「你後悔了嗎?」縮在他懷裡,荊紫鈴可笑的感到些許不安,他會不會看輕她,以為她是隨便的女孩?
「不是。」康哲風的內心五味雜陳,很難有具體的言辭可以表現他此刻的感受。
「那你在煩惱什麼?」抬起臉,荊紫鈴不放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充滿感情地問。
「沒有,睡吧。」在她頷首落下一吻,康哲風哄她睡去,自己則瞪著天花板,一夜無眠到天明。
在這個凡事講求快餐的年代,男女一拍即合,在你情我願下一夜風流,似乎是稀鬆平常的事。偶爾康哲風也會視情況排遣需要,反正事後大伙銀貨兩訖,倒也相安無事。可是對荊紫鈴,康哲風的心不斷泛起「罪惡感」,咀嚼在口裡的滋味,比廢棄油井苟延殘喘的殘泡還要噁心。
荊紫鈴不像平常交往的女人,他無法灑脫,把她當成過去眾多「衣物」之一,淡然視之,為什麼呢?睜著發澀的雙眼,他感覺到荊紫鈴充滿信賴的滾進他懷裡,等她把後腦枕在他臂膀、臉頰平躺在他肩窩上,才像是找個舒適睡姿的安然睡去;康哲風忍不住滿心憐惜的低下頭,再次香了香她微汗的粉額。
離開她的瞬間,一抹了然倏地在他腦海中炸開。
掃過天花板的樹蔭,托著夜風招搖,盯著其中一枝分岔的樹椏,帶著些許渾沌,康哲風似乎有些明瞭荊紫鈴讓他「牽腸掛肚」的原因了——她對凡事「認真」的態度。
她「認真」倒不像是可以隨便玩玩的女子。光看她保持童貞至今,他就該知道了!
在美國成長的荊紫鈴,無庸置疑是上帝的精心傑作。至少——她懂得潔身自愛。在這個年代,懂得珍惜自我的女子,幾乎已經瀕臨絕種。傷腦筋呀!傷腦筋!這段複雜的關係,該如何善了?有了某項認知,康哲風似乎顯得更加沮喪。
其它他說不出口的,是他借題發揮、偷吃她豆腐的過程,他是很享受她的熱情沒錯,不過基於駝鳥心態,他是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有「趁人之危」,「大發獸性」,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苟且行為。
他還沒有準備好,讓任何女人替康乃愫佔據他的心房,尤其是這段出差期間的露水姻緣,更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天地真的反過來了,他不過是想結識一名情報販子,享受一下○○七冒險患難的精神,怎麼什麼都還沒體驗到,事情就完全走樣,超脫他的掌控?
攢緊眉,康哲風是怎樣也無法睡得舒坦。見到天泛魚肚白,他索性起床梳洗,到廚房張羅吃的。
荊紫鈴睡夢中抱不到人,手腳一陣橫掃摸索,發出類似抗議的嚶嚀聲,嘴一抿,將臉埋進枕頭裡,繼續沉睡。
等他回房,少了床伴的荊紫鈴也輾轉更醒。
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她嬌酣的打招呼。「嗨!」
「嗨!」康哲風的聲音,像是有人掐住他的脖子似的沙啞。
尷尬在空氣中蔓延,荊紫鈴臉紅的像熟透的柿子,讓人垂涎欲滴,康哲風瞧在眼底,更是心醉神迷,說不出話來了。
「那些酒你還滿意嗎?」久久之後,康哲風打破沉默,問的卻是蠢得不能再蠢的問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