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紫鈴不知他肚裡賣什麼膏藥,只有傻傻的點頭。
「你一身徒手搏擊的功夫,也是我教給你的,是不是?」
一個念頭突然擊中她的腦袋,荊紫鈴臉色刷白,她瞪大眼,心往下沉,「槍裡面是空包彈。」
「聰明。不愧是我的好徒弟。」火雲讚賞的頷首。
「你殺了我吧!」沮喪、絕望充斥她的心胸,槍滑落荊紫鈴的手,她閉起眼,乾脆認命的等死。
「我說過我不會殺你,你怎麼總是聽不懂我的話?」在荊紫鈴掀起希望的瞬間,他立刻又澆上一盆冷水的說道:「至少我不會親手殺你。」
荊紫鈴琢磨著他話中的含意,還沒想過,火雲已毫不憐香惜玉的把她摔倒在地,掉頭走出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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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再度「匡!」地一聲合上,荊紫鈴被砰然巨響一激,瞬間毛塞頓開,恍然大悟了!
他想要悶死她!
冰窖本身是密閉式真空間,當冷意不再,開始退冰,就是是氧氣外洩的開始。
奮力找尋缺口,找到筋疲力竭的荊紫鈴,喊破嗓子也叫不到半個人來對她噓寒問暖。
偌大的駱宅,想必早已人去樓空。失望之餘,不得不承認火雲是想把她悶死在冰窖裡。
呆呆坐在一片水鄉澤國上,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荊紫鈴沒多久更悲慘的發現:微薄的灼熱空氣,很快就讓她的背跟迅速竄升的水一樣的濕,而她滴水未進的嘴不敢「就地取材」,因為水是黑色的,她怕喝下去死的更快,也只有任由口乾舌燥侵襲她。
職業性使然,她從來也沒想過將來會得以善終。但是,也不該是死在那個人渣手上吧?康哲風,你是我的救難英雄!該死的怎麼還不來找我?
正當荊紫鈴萬念俱灰的以為自己小命休矣的當口,身側驟然的一陣轟聲巨響,煙霧迷漫後,帶來清新涼爽的新鮮空氣,也將她震離原本席地面坐的地點,成狗爬式彈向另一面牆壁。
彈跳的中途,荊紫鈴隱約聽到某個陽剛的男性嗓音,流露著無限疼痛的吐氣聲,在她耳邊迴盪著柔情萬丈的安撫。
倏地回眸,她不敢置信地眨著眼,暗地捏自己一把,確定眼前笑容灩灩的卓然身形,不是絕地逢生的虛幻。絕望旋即揉化成驚喜,呈現崩潰狀態的荊紫鈴嘎啞的叫出聲,蹣跚爬起,半跌半撞的擠進來者那片寬厚溫暖的胸膛,如水蛭般緊緊地攀著他不肯鬆手。
「我愛你、我愛你,噢!康哲風,我愛你,你是我的英雄。」氣若游絲的低語聲,忙不迭的訴說著她的滿腔翠意。
仰望上天,荊紫鈴又哭又笑感謝他的仁慈,改變主意把她踢下天堂,決定不要收留她。
荊紫鈴無私的愛,讓康哲風為之動容。
手捻著因一夜擔憂而浮現出胡碴的下顎,提心吊膽,擔心受怕唯恐她有個三長兩短的康哲風,顫抖地摟緊她,俯下頭去,將臉埋進她肩窩裡,他大口喘氣的吼道:「我也愛你,鈴鈴!還好你沒事。天,感謝上天……」微揚起臉,他脈脈地望著她。
康哲風潛藏在內心的感情,像是洩洪的水庫,澎湃洶湧的一發不可收拾。小心翼翼捧住她的臉,康哲風彷彿要確定她也是存在的實體般,濃密的吻像綿綿細雨般落在細緻的五官上,最後到她等待已久的紅唇。
薄薄淡淡的唇像蜻蜒點水拍撫著荊紫鈴,小心的不去碰觸到她乾裂的傷口,然後輾轉成為燙得灼人的深情熱吻,瞬間化解掉荊紫鈴的滿腹委屈,讓她流著感動的淚水,癱軟在他寬闊的懷裡。
他承認他愛她了!他真的承認了!荊紫鈴覺得這次的「綁架」,實在太值得了。不過這話說不得,會讓康哲風事後找她算帳。輕吐舌頭掩飾住滿心竊喜,荊紫鈴踮起腳,熱切的回應著他。
不倦的吻,訴說著康哲風他的釋然、他的感動、他的欣喜若狂、他的擔憂……他若無旁人的沉醉在荊紫鈴的熱烈回應。
幾乎一輩子之久後,康哲風才露出他慣有的嘻皮笑臉,沒個正經的嚷嚷,「等我們一離開這座鬼冰窖,回到咱們的地方,洗個舒服的澡,我要躲在床上慢慢告訴你我的愛。」
都什麼時節了,還有心情說愛!這康哲風,何時才懂得要有危機意識?被康哲風連踹帶踢的丟出溫柔鄉的游守義,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懸在半空的心,也才放下心來。好在荊紫鈴沒事,要不然他要被康哲風就地處決了。
「該走了。」注意著四周動靜,唯恐去而復返的火雲,會將他們一網打盡,再三歎氣的游守義,不得不打斷他們纏綿悱惻的火熱鏡頭。
「好。」頷首同意,康哲風手腳利落的把背袋上的氣罩拿下來,罩在荊紫鈴口鼻,一面找尋可以安置炸藥的地方,以便炸出一條更寬廣的信道來,加速突圍。
扶住牆,餓到幾乎前胸貼後前的荊紫鈴,像片即將凋零的枯葉般站起來,眼睛捨不得離開他,半晌地盯著他忙碌的雙手,唯恐她一眨眼,康哲風便像夢境般消逝了。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她從來也沒有懷疑過康哲風如豹般的行動力,只不過好奇他是怎麼找來的。
「裝在你鞋子上的追蹤哭壞了一個,另一個沒有電。我靠電腦蓄電,花了不少時間,要不然你也不用受這麼多的苦。」想到她有可能會死,莫名的怒火霎時漲滿他有胸腔,康哲風猛地站起來將她攬進懷裡,火大的咆哮:「鈴鈴,我明明說過,要你完好如初的等我回來的,結果你看看自己給我找了什麼麻煩。我真該死你的莽撞,把你毒打一頓。」
「我也不知道火雲會翻臉得這麼快呀!實在不能怪我。」
「下次不許你再這麼莽撞了。知道嗎?」暴吼著威脅,康哲風執起她的下巴,以吻對緘。
「咳!」游守義的心,被兩個老是當他是隱形人視而不見的愛侶燙到。忙藉由咳嗽掩飾他欣羨的表情,壓著喉嚨低吼:「現在是生死存亡的緊張時刻,麻煩等我們逃出以後,兩位再盡情親熱個夠行不行?也不想想我孤家寡人一個,看你們感情這麼好!有多淒涼……真是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