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官文靜便是其中之最。
明明上有兩姊,卻是比沒有更糟糕,一個個活似來要債,一天不出幾個錯像要她們命一樣,從來沒想過要為苦命的她分擔一些責任。
呼!呼!呼!好累呀!
什麼爛規定嘛!她又沒畢業幹麼遵守魔法學校的規章。
不得在不懂魔法的凡人面前施展魔法?這根本不人性,台灣有幾個懂魔法的人,算來算去也不過是她們姊妹,那她學魔法有個屁用呀!
所以她索性不學了,管那老妖婆一天到晚苦口婆心地求她,不能用的魔法等於沒味的白開水,喝不喝都無所謂,她有花果茶。
「還剩十公尺了,我一定會在鐘響完抵達校門口,我的全勤獎……」
為了求快,鼻樑上架著平光眼鏡的上官文靜暗施了魔法,以期能在時間內抵達學校,好保持她一向優良的紀錄。
反正沒幾人看得懂她手指暗打的符號,倏地變快代表她有一雙飛毛腿,誰理他規定不規定,人間與第七空間的魔法學校可沒派人監視著,誰知道她有沒有犯規。
可是人最好不要心存僥倖,就在她打算跨過校門口那條學生專用道時,一輛不長眼的火紅色跑車沒注意她的驟然出現,筆直地朝她直行而來。
要說她反應靈敏或是命不該絕?情急之際念了兩句咒語,人沒被正面撞上,只讓照後鏡掃到。
可想而知,她還是沒避過小災小難,整個人姿勢難看地跌坐在校門口前那紅白交錯的花形地磚上,鏤空的白銅校門正在她眼前合攏。
來不及哀悼生平第一次遲到,知曉自己撞到人的紅色跑車忽然住後一倒,玻璃碎掉的聲音毫不客氣的傳人她耳中,三千六百元的平光眼鏡就這麼和她說節哀順變。
最悲慘的還不在此,校歌的響起表示開學典禮開始,而身為學生會長的她得代表高中部學生上台致詞,祝福大家都有個美好的學期。
現在看來她不但無法出席開了天窗,等不到她出現的師生恐怕也會很失望。
全勤獎飛了不打緊,就怕打小努力當個模範生楷模形象破滅,誰會相信向來舉止得體,沉靜有方的她,會為了貪快而被車撞了。
一定是被那朵爛桃花帶衰了,不然她也不會倒楣接著來,一太早就踩到狗屎。
「沒想到這個年紀的高中女生還有人穿純棉內褲,我以為大家都改穿蕾絲底褲或丁字褲。」
丁字褲?看太多日本AV片了吧!台灣女孩還保有純真天性不受污染。
上官文靜不疾不徐的拉下翻高的褶裙,一雙純手工制的高級皮鞋來到眼前,顯得少年老成的她抬頭一望,看見一副遮住半張瞼的大墨鏡。
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受驚後的慌然失措,她像沒事人的起身拍拍裙上灰塵,轉身想拜託警衛伯伯放她入內,足踝的抽痛讓她眉頭微微一顰,但她並未表露出受傷跡象。
「到目前為止,六歲到六十歲的女性生物還沒一見到我就跑的,你很瞧不起我是不是?」
一聽這口氣就知道這人很狂妄,準是沒吃過苦的二代祖,「阿伯,你要搭訕請找你們那一年代的,勾引未成年少女是有罪的。」
下意識要挪挪眼鏡,下一秒才想到它已橫屍街頭,兇手正是跑車的後輪:
「你叫我阿伯!」東方著衣冷抽口氣的吼聲像要捏死她。
「三年一小溝,五年一大溝,我今年十七歲,對於長我這年紀三年以上都稱之為長輩,阿伯不會才十八歲吧?」她好脾氣的講理。
通常她不會和「奇怪」人種聊太多,可是一想起他的惡劣行徑不免要嘮叨兩句,做錯事的人不應該大聲吼叫,而是虛心誠懇的道歉,然後送出收驚費。
校歌唱完了,現在進禮堂也於事無補,只會引來側目和狀似關心的喋喋不休,對她而言是種困擾。
「不許叫我阿伯,我才二十七歲。」可惡的小女生,她到底懂不懂欣賞男人?
挺霸氣的口吻,不許。「當你十七歲時,你會覺得二十七歲很年輕嗎?」
「我十七歲時……」那麼久的事誰記得。
身材高挺昂藏的東方著衣眉頭一皺,好像被她考倒似,透過墨鏡瞇視不算矮的高中女生,短短的齊耳頭髮十分清秀明亮,看來是乖巧懂事的那一型。
但是他又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的乖似乎帶著某種迫力,逼使聽有人都得服從。
「上了年紀的人難免記憶力不好,阿伯你慢慢想,我先走一步。」希望能趕上第一節課的點名。
「你又叫我阿伯,你簡直是……怎麼了?」他手足無措地連忙放開捉住她的手。
她發生什麼事了,幹麼兩道眼淚就這麼流下來,也不通知一下。
上官文靜用完好的手抱著斷手。「阿伯,你骨頭斷了會不會痛?」都是那朵爛桃花害的,非要找她索賠不可。
他嚇得臉都白了。「那……那要怎麼辦,我不是故意要撞上你,你突然冒出來……」
根本沒看到嘛!像是飛出來……嗯!是他看錯了還是確有其事?當時她的腳似乎未著地。
呵呵!哪有可能,他八成是看錯了,人又沒有翅膀哪會飛,大概是車頭擋住視線沒瞧清楚,否則他也不致撞上她。
「你沒看見一百公尺外的標誌嗎?前有學校請減速慢行,你的車速太快了。」好在是她,若換了別人不死也半殘。
看是看到了,但是有任何意義嗎?「你的手真斷了嗎?」
「可能。」她不是醫生下能給予肯定的答覆,不過八九不離十。
「斷了就是斷了,沒斷就是沒斷,你怎麼說可能,難道你不痛?」天哪!他撞斷一個女高中生的手臂,他拿什麼賠她的後半輩子?
手斷了等於廢了,廢了代表她的一生將殘缺不全,誰會娶個斷手的女孩為妻,他的罪過可真大了。
越想越心驚的東方著衣冒出一頭冷汗,擔心毀了一個女孩的一生,讓自己完美的人生染上污點,從此不再完美地受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