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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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我媽……我媽說女孩子要懂得讓自己隨時保持乾淨和清爽,這樣才會得人疼。

  尤其是手,它等於第二張臉,當然更要注意修飾。」她暗咬下唇,淚水浮上眼眶。

  「少爺是認為我做事不盡心,有偷懶怠惰之嫌嗎?」

  女孩子是淚水做成的嗎?否則怎麼可以說哭就哭呢?

  「我沒這意思!」伯堯連忙否認,萬一她號啕大哭,他可就不知該如何收拾了。

  他情不自禁的再次望向那雙不論擺出什麼動作都好看的白玉小手,眼睛倏然睜大,他看到一樣不該出現在一雙勞動者手上的東西。

  「你右手中指有筆繭,這是經年累月拿筆所形成的,你的工作需要如此嗎?」

  她是不是和他們父子倆八字相剋?要不然怎麼兩人都喜歡用問題找她麻煩?而且每一個都令她險險招架不住,她甚至無法確定自己的答案是否有破綻,而下次是否還得另想一套好自圓其說……她欲哭無淚的想,也許一開始就不該說謊,反正魏李如說有辦法將她弄進來,她何苦去操心?弄得現在謊言一個多過一個,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再下去她一定會被反困其中,無法動彈。

  「我喜歡畫畫!」事實上她不僅算術差勁,全身上下更是找不到所謂的美術細胞。「我夢想當一名漫畫家,有空就拿筆練習,筆繭大概是這樣形成的吧!」

  「真的?」笑意在魏伯堯眼裡加深,他從考卷底下抽出一張白紙給她。「我一向欣賞能將背景人物畫得栩栩如生的漫畫家,他們帶給社會的娛樂功能實在功不可沒。既然你常練習,功力必定深厚,畫張原稿讓我珍藏吧。」

  渝湘慘白著一張臉,瞪視面前和她同臉色的白紙。何時雪球已大得足以將她整個包住?

  「別忘了落款!」魏伯堯指指角落,「等你成名時,我會將它裱框起來。」

  他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渝湘咬著下唇,遲疑著不敢下筆。

  「怎麼了?在構思圖樣嗎?」他的話似乎隱藏深意,莫非他在懷疑什麼?

  渝湘思忖著,此劫橫豎逃不過,先畫再說。

  原子筆一揮,她在紙上快速塗抹著,不消兩分鐘,她已完成大作,且不忘簽上自己的名字。

  幸虧姓名是真的,她安慰自己。

  魏伯堯必須用手摀住嘴,才不致使自己笑出聲來。

  真是傑作。

  一張又圓又大的臉,芝麻綠豆般的小眼,只有三隻指頭的手拉扯下眼皮,吐著舌頭朝他扮鬼臉。背景是英文字母M型的連綿山脈,太陽剛升起,面積和主角的臉一般大,女孩的旁邊有棵樹,形狀有如廟街前賣的蓬鬆棉花糖。

  「你很想笑是嗎?」她像賭氣似的翹起嘴,「你笑沒關係,反正我已習慣了。」

  他把圖還給她,指著女孩光禿禿的頭頂說道:「她穿著裙子應該是一位女孩,你打算讓她當尼姑不成?」

  渝湘立刻添上如無限大值符號似的蝴蝶結,並在上頭加上三根頭髮。

  「很可愛……」魏伯堯拚命忍住笑,「……也很好玩。」

  「更可笑是嗎?畫得丑兮兮的卻夢想當漫畫家,根本就是夜郎自大,癡人說夢!」

  她故意加重語氣,好增加話裡的可信度。

  「不!」他正正顏色,「你用不著如此貶損自己,我倒覺得你的畫筆調簡單、清新幽默,或許可朝四格漫畫之類的進行,那也不失為一條好途徑,不是嗎?」

  望著他真誠充滿鼓勵的笑容,渝湘突然覺得不知所措,低下頭,訥訥的道謝。

  魏伯堯瞧一眼底下俐落的簽名。

  譚渝湘……這就是她的全名。

  「名字簽得很漂亮!來這兒時蝦子她們沒幫你取綽號嗎?」

  「有,她們叫我魚兒!」她合起雙掌,向前做一個游水的動作。

  「魚兒?」他笑,「她們就喜歡用食物為名。」

  「少爺,你呢?她們有沒有幫你取綽號?」

  魏伯堯愣了一下。

  「沒有!他們哪敢?」

  渝湘懷疑的看他一眼。

  「你改好了嗎?」他轉變話題,「我看看。」

  一看到分數欄的數字時,他真的呆了,上頭的字體和他的一模一樣,不曉得的人真會以為此乃出自他筆下。

  渝湘察覺他的疑問,連忙解釋,「我喜歡模仿別人的字體。」

  考卷上只有幾個小小的數目字,僅僅這幾個,她就有辦法抓住他字體的特性,甚至連繫的位置也學得一模一樣。

  「厲害!」他豎起大拇指,半認真、半挪揄的說:「小時候常以這種天份偷簽成績單吧?」

  「我成績很……」她慌得立刻住嘴。面試當天才告訴桑頌聿自己功課不好,剛才差點又洩底。「我很誠實,即使考不好也不會暗藏考卷、偷簽成績單。」

  魏伯堯同樣以懷疑的眼神斜睨她一眼。

  「剩下的我自己來,你去做你的事。」魏伯堯將她桌前的考卷收回。

  「那……」渝湘指著桌上的傑作,又指指自己。

  「你不是送我了嗎?」他迅速藏入試卷底下。

  「你真的要?」渝湘訝異。

  「我會無聊到去戲弄你嗎?去做事吧!謝謝你剛才的幫忙。」他揮揮手,低頭繼續打分數。

  魏伯堯……渝湘在心裡默念他的名字。多奇怪的人呀!還是所謂的第一印象真的不准?不過……她順順自己的呼吸,不知為何,在他面前她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緊張感,心跳也會在不自覺中加快,離開之後仿如剛打完一場戰爭般疲累,全身虛脫而無力,緊張的感覺卻仍揮之不去。是擔心自己的謊言不慎被發現吧!可是更奇怪的是,剛才他要她離開的時候,她竟有種不想走的渴望。

  難道……她的臉不可抑止的發熱。怎麼可能?她來這才不過三天,而他,也只不過見過幾次面而已,不可能會有這種事,不可能,絕不可能!她一邊搖頭,一邊唸咒般的喃喃自語,這是她安定心神的方法。冷不防背後傳來一聲叫喚,當場嚇得她三魂七魄飛掉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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