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別無選擇,她也是。」
「很抱歉,你毫無選擇了,小姐。」戴奕學惋惜的搖頭,「既然橫豎都得死,麻煩你日行一善,把你所知道的告訴我。另外,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沒有人了。」死也不能把渝湘抖出來。
「目前我手上有一個人名。」焦立卓拿出一本小手冊翻著,「她下午撥了一通電話給一個叫渝湘的女孩,接話地點是魏宅。」
「你認識魏家的譚渝湘?」戴奕學突地爆出一陣大笑,其它兩人不明所以的盯著他。「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姊妹?朋友?」
「我不認識什麼譚渝湘。」澄怡迅速否認。
「挺有道義嘛!」戴奕學指著她問焦立卓,「她叫什麼名字?」
焦立卓翻翻小手冊。「叫薛澄怡。薛平貴的薛,澄清湖的澄,怡然自得的怡。」
薛澄怡……戴奕學默念一遍,「你的名字比譚渝湘好多了,至少不像她,『痰盂』,能聽嗎?」
澄怡終於明瞭他剛才在笑什麼,沉下臉,不留情的反擊回去,「那麼,『帶雨鞋』就文雅嗎?」
戴奕學詭譎的一笑。「不是說不認識譚渝湘?」
澄怡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貪逞一時口舌之快竟為渝湘伏下了殺機。
「我確實不認識什麼譚渝湘。」澄怡無畏的迎上他的目光。「我只是不認為你有權去批評他人的名字。」
戴奕學撇撇嘴。再鬥下去,這場口舌之戰將永無休止,他現在沒心情浪費時間在這些瑣事上。
「你認不認識她已不重要,反正我會去找她的。」他揮手要焦立卓出去,「暫時先麻煩你住在這裡羅!」
一回到大廳,焦立卓立刻問道:「什麼時候下手?現在?」
「你真以為我會殺了那女孩?」說實話,他還真捨不得。「處理屍體是件麻煩事,要嘛!就製造成一個意外事件,至於劇本的構成,就偏勞你了,記得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焦立卓非常厭惡戴奕學頤指氣使的樣子,彷彿他是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的君主,而他只是個小差臣。
若不是為了魏氏總裁這個位子,他豈甘心任戴奕學差使來、呼喝去?
兩年前歸國的魏伯堯聲明他對這個位子興趣缺缺時,桑頌聿曾考慮由焦立卓接任總裁位子。他和桑頌聿年紀相仿,上一任老董事長在世時,他已為魏氏奉獻心力,他相信自己絕對有資格升任總裁,可恨的是魏李如那老頑固堅持這位子除了她外孫,誰也不能坐,一句話發場讓他美夢成空。
偶然機緣他認識戴奕學,雙方一拍即合。一個想取得魏氏,一個想坐上總裁,裡應外合,焉有不成之理?是你先不仁,莫怪我不義!焦立卓恨恨的想。
魏氏,已在我掌握之中。焦立卓緊握雙拳仰天長笑,彷彿他已得到夢想中的權力和財勢。
☆☆☆
戴奕學端著兩杯飲料,打開三道門鎖再扭轉把手,才把一扇不甚厚的木門打開。
澄怡逕自低頭專心吃飯,聽見聲響連頭也不抬,置若罔聞,似乎眼前除了吃飯這檔事,其它都引不起她的興趣。
澄怡的餐具全放在地上,包括她自己也是席地而坐,端碗就食。
戴亦學將玻璃杯擱於地上,自己也盤腿坐下。
「不錯嘛!」澄怡的碗盤已快見底,她忍受好的食慾讓戴奕學不住點頭稱讚。
「我以為你此刻應該趴在床上大聲哭泣,要不然就是猛摔家俱要我們放你出去,再不然就是絕食抗議,將送來的食物掃至地上。」
「絕食?」她冷哼一聲,「我才沒那麼笨,絕食只會讓頭腦發昏,四腳無力,想逃出去?門都沒有!就算逃不祟台灣省,也要吃得飽飽的,做個飽鬼。」放下已空的碗,她端起飲料喝了一口,清清略顯油膩的喉嚨。「菜餚太過油膩,口味也太重,飯也稍干了點,如果我還能吃到下一餐的話,希望你能多加注意。」
這女孩是嚇暈了還是嚇呆了?竟對他批評起菜不合她的口味。她應該表現出驚慌或楚楚可憐,讓人打從心底憐惜的模樣,而不是現在一副無所謂的不可愛樣子。
奇怪的是,他卻十分欣賞她的「不可愛」。
「那茶呢?不會太甜嗎?」
「還好,不過茶葉放得多了點,有些苦。」
她可真會挑毛病。戴奕學微微一笑,看著她一身的T恤和短褲。他本以為她會當他的面將衣服擲還回來,誰知她只是默然接過,轉身朝套房裡的浴室走去。
她若不是嚇得腦筋透逗,就是已準備好坦然面對接下來的一切。他覺得後者較有可能,但隱隱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對了,那位無端受我連累的譚小姐呢?」
還在裝!「這點你甭操心,我們會讓她無痛苦的結束生命。」
「反正你們執意認為她和我有關,我說什麼也沒用。」她攤攤手,一副無奈的口吻。「希望來日黃泉路上相會,她別怪我才好。」說得好似渝湘真的和她沒有關係一樣。
澄怡一躍而起,拍拍屁股。「我要睡覺了,趁我漱洗的時候,麻煩你的僕人收拾一下碗盤,我可不想半夜被螞蟻抬走。」她說得有趣,戴奕學忍俊不住大笑。
「螞蟻抬走豈不乾脆了事?省得污了我的手。」
澄怡斜瞟他一眼,不理他,逕片往浴室方向走。
離開浴室時,除了仍舊滯留的戴奕學,地上碗盤已經清走了。
「戴先生,我想睡了。」她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請你離開好嗎?」
「你真的不怕?」此刻的他已站到她跟前。
澄怡單眉微挑,覺得他問了一句廢話。「如果你是怕我逃走的話,你就留下來監視我,不過你得先有打地鋪的心理準備。」
「這是我的房子,你有沒有能力逃走我最清楚;至於打地鋪或和你同擠一張床,則取決在我。」
澄怡如他意料中的微變了臉色,神色不似先前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