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禾真
話說禾真
禾真——我的好朋友。她愛看電影,對於週遭事物總有強烈的好奇,而且會想盡辦法去碰觸不同領域的知識。寫作對博學多聞的她來說,是駕輕就熟的。一些朋友或許會好奇,為什麼禾真會有那麼多題材、靈感可下筆?其實這都不是重要,就如同她所說的:「用心去感受能觸動心弦的人事物,那麼靈感就源源不斷,下筆也就輕鬆自在了。」
我與她,一路朋友行來已有數年光陰,友誼也一直不斷地增長,我想「找開心裡的門」是最主要的因素。雖然跨越這道門檻費時不短,但如今我們的感情也更加深厚了,不管是生活上的點點滴滴,及思想上的交換,我們都是一打開話匣子,就沒完沒了。我們曾經講電話講到半夜三點多,天啊,好像長舌婦喔!
禾真對於事物的看法,非常有自我的主見,她會從各個角度去著眼,自然也就能釋懷許多事情,這是她一貫的思考模式;所以我喜歡與她談天。後來發現,用這樣的方式去看待事情,心境自然不同,也就不再心煩了!
在寫作上,我無法給予她實質的幫助,但我會默默地祝福她。縱使她一向都是自己解決挫折,但是朋友是長長久久的,就算是隨著歲月流轉,亦不會改變。
在未來的人生路途中,願她的小說作品能受到更多讀者的喜愛與支持。我相信她會繼續嘗試不同的寫作題材,不斷有新作品上市,屆時各位看倌可得要特別留意,可千萬別錯過了。」
梅端
禾真讀後感:梅端果然不愧是我的「嬤紀」(台灣念法:好友的意思),請她幫我寫後記,都不怕她爆出驚人的內幕來,下次有機會可以再請她幫忙。
楔子
「太棒了,人生實在太美妙了!」穆瑤懷裡捧著剛領取到的獎座,興奮地奔跑在路上。她此刻的心情有如飛上雲端般美妙。
今天是學校所舉辦的一年一度舞蹈大賽,沒有學級限制,全憑個人本事。若能奪得冠軍,勢必能引起董事會的關切,極有機會進入LIAN舞團,那可是所有舞者最大的夢想。
而穆瑤才進入學校不到一年的時間,便以新人之姿和學長前輩們競逐比賽。她像一顆閃亮的新星,光芒蓋住了所有的參賽者,贏得最後的優勝。
她飛奔回家,希望與最疼愛她的父母共享這個榮耀。沉浸在極度歡欣中的穆瑤,臉上漾滿幸福的笑容。
「爸,媽——」人還未進門,穆瑤就大聲嚷著。
她進了大門,衝過前院,急急忙忙地甩下腳上的鞋,蹬著興奮的步伐——
「我得到冠軍了!」她立於玄關,高舉獎座,咧著嘴大笑。
但是她的動作及笑容卻在聽見警察公式化的聲音時頓時僵住……
「穆先生,你涉嫌這一年來不當超貸巨額款給建設公司……」
當警察將手銬拷上父親的手腕時,卡嚓的一聲,正與她手中的獎座摔落在地上的碎裂聲相呼應。
她的雙眸瞪大如銅鈴,眼看父親被警察帶走,耳際傳來母親哭天喊地的淒惻哀嚎。
這一切全叫她措手不及,她只能愣愣地看著一切發生,無力阻止;而摔破在地板上的獎座,已成了一尊斷腿的舞者……
第一章
四點一到,穆瑤走進員工室,脫下超市的圍裙,從櫃子裡拿出背包,往肩上一攬,步出員工室。
她順手拿了提籃,選了一些蔬菜魚肉,和一些日用品……挑完東西便走到櫃檯處。
新來的工讀生故意曖昧地對她說:「要做好吃的料理給男朋友吃喔!」
豈料迎面而來的是一雙冷漠的眸子。
「一共多少?」穆瑤臉上毫無表情。
「一共是二百三十元。」貼了冷板凳的工讀生,只好紅著臉,困窘地答道。
穆瑤從口袋中掏出錢來,放在櫃檯上。
「找你二十元,謝謝。」
「再見。」穆瑤收下零錢,抓起提袋,依舊是冷冷的聲音及眼神。
跟穆瑤同期進來的同事拍拍那個菜鳥的肩膀。「別在意,她對誰都是那個模樣,並不是針對你,跟她相處久了,就習慣了。」
回家路上,突然下起傾盆大雨,淋得穆瑤渾身都濕透了,她只好衝進一幢大夏的玄關處躲雨。
她拭著臉上的雨珠,望著這場大雨,咕噥著說:「還不快停。」
等待雨停是無聊時刻,她漫不經心地瞄了四週一眼,卻瞄見身旁玻璃門上的海報——是一張舞團巡迴公演的宣傳海報,上面的女舞者擺著一個很美的舞姿。
起初,她佯裝不在意地撇開視線,但最後還是克制不住地被吸引了。她凝視著海報上的女舞者,身體不自覺地也跟著擺起海報上的姿勢,提起手臂,拉直身軀,彎起膝蓋……眼中的淚已然滑落,她卻毫無所覺。此刻,她沉浸在自己小小的美麗世界裡。
突然,從大廈裡走出了兩個人,他們的說話聲驚醒了穆瑤,將她自冥想中拉回這個現實世界。
此時雨早已停歇。
她慌亂著心,拔腿就跑,一輛賓士車急速地從她面前駛過,淺起地面上的水,噴得她滿身狼狽。
對方停了車,只見司機下車朝她走來。
「小姐,很抱歉濺了你一身水,我們董事長吩咐要貼你衣服的錢。」
穆瑤沒有理會那位司機,冷眼朝那輛車望去,後座的車窗已經搖下來。
那個人果然一副派頭十足的大老闆樣子,渾然天成的氣勢,深邃懾人的眸子,儼然一方之尊。一番比較,讓此刻一身泥水的更顯得窮酸,黯淡無光。
雖有感於二人身份的懸殊,但她仍毫無畏懼地冷眼望進他別有深意的黑眸。
司機見穆瑤不語,將手上的幾張千元鈔票,遞到她眼前。穆瑤看了司機手上的紙鈔一眼,再望向車子裡的男人唇上泛起一抹冷笑,然後,繞過那司機,踩著地面上潮濕的小水窪,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身上這件地攤貨根本不值幾千元,並不是耍骨氣,不過是討厭對方那股強勢的感覺,好像料準了她這個窮酸女孩會因為他的賠償而高興不已……這點尊嚴她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