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言地落著淚。她並不是真的對舞蹈死了心,只是她早已失去勇氣及信心。
「回答我,穆瑤。你想放棄嗎?」他扯開嗓子大聲地問。
「不!」她轉聲大喊,盈盈淚滿腮的樣子,惹人憐惜。「可是,我能怎麼辦?」她覺得好無助。
「面對你的失敗,重新來過。」
「重新來過?」可以嗎?她還有機會嗎?
連漢彥從座位上站起來,不由分說地抓起她的手。「跟我來。」
「你要帶我上哪兒?」
他沒有回答,逕自拉著她進了房間,從衣櫥裡抓出一件舞衣,旋即往舞蹈室走去。
他要穆瑤換上舞衣,站在鏡前。剛開始,穆瑤還不肯看鏡中的自己。
連漢彥來到她的身後,一手環住她的腰際,另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鏡中的自己。
「你瞧,身著舞衣的你,依然如此炫目。」他的唇貼在她的耳畔,語調溫柔地說著。
她的眼神在鏡中和他的眼神交會。
「你只是缺了勇氣。」
「勇氣——」是的,她是如此懦弱。
漢彥攫住她下巴的手,輕輕一帶,讓她的臉朝自己。「讓我給你勇氣。」說著,他的唇覆蓋住她的。
隨著熱吻高漲,兩人的身體更加貼近。他的吻一路烙印到她的頸間。她嬌喘連連地問:「你都是這樣給人勇氣的嗎?」
他含糊地回答:「這是你才有的專利。」
☆ ☆ ☆
在連漢彥的鼓勵下,穆瑤開始去面對她深愛卻懼怕的舞蹈。一開始,她把自己關在舞蹈房裡,獨自地跳。
在穆瑤恢復了一些信心及勇氣時,連漢彥開始喜歡她回到舞團。但她只是搖頭,怎麼肯再回到LIAN。
在連漢彥好幾天的心理建設下,穆瑤終於鼓足勇氣回到舞團。她原本以為會被責難,畢竟是因為她而言舞團的聲譽大受影響,但令穆瑤大感意外的,團員們竟然沒有一個人責難於她,要她早日擺脫演出失敗及喪母的悲痛。雖然失去了親情的依靠,但是友情的支持卻叫她動容。
俞菁晶竟主動地笑臉相迎。「歡迎歸隊。」
「謝謝。」
「其實我應該向你道歉——」
「向我道歉?」
「舞者在演出前或演出當中,是不可以受到任何事情的干擾,卻故意拿對你最重大的事情來擾亂你,對不起。」事情發生以來,俞菁晶一直希望有機會親自向穆瑤道歉。
穆瑤聳了一下肩,表示不介意。
俞菁晶突然伸出手。「我們做朋友吧!」
穆瑤也回握住她的手。「嗯。」
☆ ☆ ☆
經過上次「花仙子」的演出失敗後,LIAN舞團最近又開始籌備新舞碼——斷翼天使。LIAN打算再次贏回觀眾的心。
女主角本來打算由俞菁晶擔任,但是她卻婉拒了。
「我不適合。」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
「為什麼?」大家頗為驚訝。
俞菁晶笑言。「我現在心裡可是充滿了陽光、歡樂,怎麼適應那樣BLUE心情的斷翼天使呢?」她現在可是沉浸在愛情的甜密中,愉快得不得了呢!
「那該由誰來擔任?」
「還是以角逐的方式?」
眾人七嘴八舌地建議著。
俞菁晶又開口。「我覺得由穆瑤來擔任十分適合,現在的她就像是個斷翼的天使,你們不覺得嗎?」
一個遭逢挫敗的女孩,就像是斷了翅膀一樣,該如何再振動翅膀尋回她的自信?令人期待。
「我?」穆瑤驚惶著。LIAN舞團就是因為她的個人過失才造成聲譽下滑,如今讓她上台已是件冒險的事,更遑論要她當主角。
「嗯,我覺得菁晶說的很有道理。」有人應和俞菁晶。接著其他人也跟著表示贊同。
「穆瑤的舞蹈才華,我們都很清楚,這個角色除了她,沒有第二人選了。」
我可以勝任嗎?
穆瑤覺得壓力好大。
歐陽看得出穆瑤心裡的沉重壓力。「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就像以前那樣就行了。」
「歐陽,你覺得我行嗎?」
「當然行。對自己要有信心。別辜負了大家對你的一片心意。」
「有一句老掉牙的話: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站起來。穆瑤,拿出你的信心來面對。」
這或許是她唯一能證明自己的機會了,她該把握住才是。「謝謝你們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跳的。」
☆ ☆ ☆
今晚連漢彥又留在公司的套房裡過夜了,這種情形已經連續一個禮拜。
舞團的新舞碼已經進入最後的排練階段,因為上次的失敗,所以穆瑤很重視這次的機會。她幾乎都是留在舞蹈團,很少回家去。
既然穆瑤不在家,而他本身公事繁多,乾脆就不回家。他從不去探穆瑤的班,主要是希望穆瑤能專心的練舞,雖然見不著面,可是,並不表示他對穆瑤的一切毫無所知,相反地,他非常清楚。
晚間八點,他剛吃完一個日式餐盒,躺在沙發上休息,襯衫的紐扣全解了開來,露出他厚實的胸膛。
雖然對穆瑤的一切瞭若指掌,可是見不著她的面,卻也思念得緊。他閉上雙眼,腦海中佳人的倩景立即浮現。
「漢彥。」
咦?難不成是想穆瑤想瘋了,否則怎會聽見她的聲音。連漢彥張開眼皮,果真,穆瑤立在他眼前,她的笑臉迎面而來。
「你睡著了?」
確定眼前是貨真價實的穆瑤,連漢彥一骨碌地從沙發上跳起來,抓著穆瑤的手。「你怎麼突然跑來?出了什麼事嗎?」他著急地問。
她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對他說:「我給你的印象真的那麼差嗎?老是惹大麻煩。」
看她一臉促狹的模樣,連漢彥才鬆了口氣,摟著她的肩頭往沙發坐下。
「不是進入緊鑼密鼓的排練階段嗎?你怎麼有空過來?」「耶?你倒是挺清楚我的情況嘛!」
「那當然,我可是你們幕後大老闆啊!」
「還是幕後的大黑手啊?」她挑高眉睇著他。
「怎麼說得我好像在操黑盤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