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往好的方向想吧。』季聖理輕聲道。不讓她發現,他內心也有脆弱的恐懼。
門口響起開鎖的聲音。楊俐立刻奔了出去,他起身隨後。
『Surprise!』門板被踢開,出現一個張開雙手高呼的年輕女人,手臂上還掛著鼓 鼓的行李袋。
『阿優!』
『姐!嚇到你了,呵呵,喏!』
她背後探出兩顆頭,笑瞇瞇地。『嗨!女兒。』
『爸!媽!』
『沒想到吧,他們提早回來了,我偷偷去接機,給你驚喜。』她朗聲宣佈,非常開 心。
楊俐卻沒心情聽這些,抓著她。『阿優,阿優--』
『才幾個月沒見,姐姐就這麼思念我啊,爸媽會吃醋的喔。』楊優咯咯笑著,沒有 細察楊俐的表情,自顧自往她身後望去。『對了,恩恩呢?』
不用問楊優了。
楊俐身子一跌,軟倒在季聖理懷中。
???不祥的預感成真。
夜晚的第一通電話響起時,楊俐小心翼翼地接聽,她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話筒。
『喂,喂,請問你是誰?喂,恩恩在你那兒是不是?不要傷害他!求求你,把他還 給我,求求你,喂……』她緊抓著電話,痛哭哀求,半晌,失神切斷。
『怎麼樣?』
『不說話。』她瞪著惟一的希望,它卻不再響了。『她不說話……』
『是惡作劇嗎?』溫冠威也來了。他是恩恩的父親,有權知道發生的事情。
『哪有這麼巧!』楊優駁斥。『一定就是帶走恩恩的人,卑劣!』
『這是綁架。』楊教授說,心底的著急寫在眼中。
『要不要報警?』楊夫人握著丈夫的手,想的都是寶貝外孫的安危,已經不知所措 。
『失蹤未滿二十四小時,又沒接到勒贖電話,恐怕警方不會受理。』溫冠威說。想 著對方的目的,小孩子不可能是目標,那麼很顯然,是針對楊俐。
『會的,恩恩是兒童,而且我們有目擊證人,就是幼稚園的老師。姐,快打電話去 --』揚優驟然止聲,怔怔看著楊俐。『姐!』
『把恩恩還我,還我……』
楊俐崩潰了。
『姐,你振作點,恩恩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揚優安慰她,心裡說不出的難過。
『小俐。』溫冠威趨前,想摟住她,但楊俐反身一倒,緊緊攀住了季聖理,傷心地 在他胸膛中哭泣。他的動作煞住了,失望得難以言喻,最脆弱的時候,她想依靠的人是 季聖理。溫冠威咬著唇,眼中的酸意化成了痛,狠狠刺抽他的心。
『別哭,還沒有到最糟的地步,恩恩最機靈了,他會沒事。』季聖理貼著楊俐耳朵 ,柔聲撫慰。
『可是……』她好急,好擔心!
『要是知道媽媽哭腫了眼睛,他也會難過的。』
楊俐張開淚眼,看著季聖理,他是她現在最大的支撐。
『還有辦法的。』他抹掉她的淚水,親匿自然的舉動落入眾人眼中。
『什麼辦法?』
他沉吟,看看周圍。『你們仍然繼續等待消息,我去找那位幼稚園老師,請她詳述 對方的五官特徵以及離去的方向,也許會有線索。』
所有的人靜默。
『說的對,光這樣空等也不行。』楊教授出聲了,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對方若 是熟人,她不現形,只有主動找尋。
『那就試試了。』楊優把電話抱過來。『再有來電的話,我接。』她怕楊俐承受不 住再一次的無聲折磨。
『等等,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
溫冠威瞇眼,說出他的懷疑。『對方是個女人,一般的綁架案縱使由女性出面誘拐 ,背後一定還有其他共謀,怎會到現在還無聲無息,恩恩失蹤好幾個小時了,他們不可 能還不開口,太不尋常了。』
『剛剛的電話--』
『就是剛剛的電話有問題!若是要錢也得說個數目,都打來了,卻一聲也不吭。』
楊優望著已經不打交道的『前姐夫』。『你是說--』
『和我方才提的一樣,「惡作劇」,說不定是一個女人的惡作劇。』他大膽地判斷 。
季聖理站出來。『什麼意思?』
他斜眼睨他,冷笑。『這就要問你了。如果那個女人是故意嚇小俐的,想想看,她 為什麼要這樣做?會令女人變邪惡的原因通常只有一個--妒忌。不曉得你除了小俐, 還有沒有別的交往對像?』
語意再明白不過了。『沒有!』
『你當然不承認了。』他認為季聖理是始作俑者的可能性最大,否則楊家平平安安 這麼多年,他一出現災禍也就跟著來了,有這麼巧的事?不是他惹的還會有誰。
『你說話最好謹慎一點。』都什麼關頭了,他居然還必須在這跟溫冠威理論,季聖 理簡直頭大,凜然向前。
『不要過來!』溫冠威說著也往後退開。嘖,他早上挨的疼還沒消呢,傻瓜才再冒 一次險。『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我警告你,要是因為你的桃花運而害恩恩受到一 絲二毫傷害,我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後面這段話讓季聖理想起了一種可能,一個對象,一位--他不相信卻又十分可疑 的人!
不會吧?!他轉身走出屋子。
『聖理!』
他回頭,捧住楊俐的臉給她承諾的一吻。『我一定把恩恩找回來!』
???馬家的洋房位於市中心,一座高級社區裡。
季聖理凝重地撳門鈴,應門的正是馬志□。
『喲!今天吹了什麼風,你居然會來找我。』見到是他,她露出笑容,也不介意低 敞的開襟浴袍。『進來啊。』
他進去了,而且直接奔上二樓,直闖馬志□閨房。
『你幹嘛!?』她慌張地跟上來。
季聖理搜巡房內所有空間,不見任何人影,他轉身,直直瞪著她。『志□,你一個 人在家?』
她被他質詢的眼神看得心虛,早料到了,他最後一定會找上她。『是……呀,那又 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