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期,那程映璿看完我的信有沒有說什麼?」
說是說了,不過岳可期不敢照實複述,那太狠了。
「嗯……有啊。」
「真的?!」田筱萍眼睛一亮,等她往下說。
「他說你長得很漂亮、很美……是他夢中情人那一型,對於你的告白他覺得很榮幸,也很……呃……開心。」
田筱萍聞言捂著雙頰,樂得暈陶陶,興奮到不行,讓岳可期差點說不出後面的話。
「可是大考就快到了,他認為現階段還是應該以課業為重。專注衝刺,不想分心,所以感情的事——留到以後再說比較好。」她委婉地轉述。
一陣尷尬的安靜,田筱萍放下手,怔怔看著岳可期。
「他這麼說?」
她點頭,這樣應該夠婉轉了。臭程映璿,下次不幫他收這種爛攤子!
「怎麼會……」田筱萍咬著嘴唇,頗難接受,看得岳可期忍不住擺擺雙手:
「你別在意哦,其實這樣也好,你不瞭解他所以不清楚,事實上程映璿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優秀啦。他的個性超怪的,脾氣也很差,非常不容易相處,仇人比朋友還多,哪個女生跟他交往是她倒大霉!你這麼受歡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是他配不上你。」她努力說著程映璿的壞話,希望田筱萍會好過一點。
「是這樣嗎?或者有人從中作梗吧!」
嗄?
蔡怡妮懷疑的眼光依然鎖在她身上,尖酸地說:「剛剛那些話是程映璿說的還是你編出來的,岳可期?」
「我……什麼意思?」
「哼,如果他真的那麼想幹嘛不回信,要你這個中間人傳話?而且你也沒有主動跟我們說,如果我們沒有來找你,你是不是就預備『忘了』?依我看,你該不會根本沒把信給程映璿,然後再編一套說詞騙筱萍死心吧?」
岳可期瞪大眼睛,被說得莫名其妙,她怎麼可能這麼無聊!
可是蔡怡妮似乎就是這麼認為了,她轉向田筱萍:「你看,我就說她不可靠,果然吧。」
田筱萍的眼神也變得冷淡,和岳可期拉開距離。
「我幹嘛這麼做!」
「問你自己。因為這樣就沒人跟你搶他了,不是嗎?好朋友——我就不信你心裡想的只有這樣。真卑鄙,不幫忙就直說,居然設計人!」
「我沒有!」她喊冤。
「我的信呢?」田筱萍問。
「給程映璿了。」
「不信!你還來,我們自己拿給他。」蔡怡妮說。
「我真的給他看了!」
可惜這年頭好人難做,她們不相信她的話,凶悍的蔡怡妮更是盡職地想幫隊長拿回寶貝情書,她用力推了岳可期胸口一把,痛得她踉蹌倒退,往後一摔,結果跌進寬闊的懷裡。
見到突然從她後面現身的人,田筱萍和蔡怡妮都像被雷打中,一時愣成木頭。
「……程映璿。」
他接穩岳可期,臉上面無表情,但不知怎地,就是教人心裡發毛。
「是你!真巧,太好了,你快幫我作證,我有把信給你對不對!」岳可期往後一看正是男主角,趕緊要他證明自己的清白。
程映璿手指握住岳可期的手腕,他微瞇起眼掃向嚇得噤聲的另外兩人。
「信——是你寫的?」他認出田筱萍。
「是、是的。」她紅著臉,既怕又羞地看著愛慕的人。天啊,第一次和程映璿說話呢!
「我收到了。」他的聲音淡淡的,並不兇惡。
「喔……」田筱萍絞著手,心臟雀躍地跳動,捨不得不看程映璿的臉。
而程映璿淡淡的聲音很快變冷:
「我丟掉了,不要再寫垃圾給我。」
他說完就牽著岳可期離開,留下來的,只有田筱萍受傷爆出的哭聲!
※※※
「你很壞耶,講話幹嘛那麼殘忍!」因為手被抓牢,岳可期只好半跑半追跟著程映璿,一邊批評他的作法。
他回駁:「難道要像你一樣,好事沒做成反遭誣賴,還被動粗?」
「哪有。」
「還說謊,你明明被推了一把,若不是我及時接住,你就摔到地上了!」他惱怒說道。
「奇了,被推的人是我,我都不火了你生什麼氣?」她不解地問。
他當然生氣了,她的胸部只有他可以碰。
程映璿停下來,眼睛看向她被推打的地方。
「疼不疼?要不要我幫你揉?」
「當然不要,你最近怎麼這麼色!」岳可期嚇得用力甩開他的手,忍不住罵人。
「胡說,你自己想歪了。」他狡辯。
他說要揉她的胸部,她能不想歪嗎?
「你實在是很奇怪。」岳可期說,納悶地看他。「雖然說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可是像田筱萍那種百分百高品質的你都不要,以後還怎麼選女朋友?跟我說說你的標準在哪裡好嗎?」
他的標準就在……
程映璿瞪她。「你紅線牽上癮了是不是,這次教訓還不夠?」
「純屬好奇,有時候我都弄不清楚你腦袋裡在想什麼。」
她當然不清楚了,她要是懂的話他也不會……
「還是你欣賞智慧型的,要跟你一樣聰明才行?」
「我——」
「告訴我,告訴我嘛!」程映璿不可能會沒有喜歡的類型。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啊,你不會非智商一八○的不要吧?那我肯定幫不上忙。」岳可期最後作出這個結論。
他沒力了。
「以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講清楚。」
第六章
又到了夏天。
驪歌輕唱的季節。
光榮戴上方帽的畢業生,在畢業典禮這一天都要有所覺悟,如果你(你)四年來疏於廣結善緣,或者不巧曾和學弟(學妹)結下什麼恩怨情仇,那麼這一天就是算清總帳的好日子了。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這是C大的傳統,嘿嘿嘿!
於卿雲提來一桶水球一桶麵粉,好整以暇地等在學校規劃的歡送路線旁,典禮一結束,禮堂裡的目標就會乖乖出來受死了。
「想不想看濕掉的雪人?」
被他拖來湊熱鬧的程映璿睨了道具一眼。「你真狠。」不過他不意外,這傢伙就是會玩這種把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