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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她可憐的笨女兒……

  「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岳尊典正好進門。

  周嫻白她一眼,轉向丈夫。

  「我問女兒要不要去相親。」

  「相親?可期想嫁人啦,好啊,爸爸幫你挑挑看,作個參考。」他興致勃勃翻著相本。「嗯,這個太瘦、這個太胖、這個五官不正、這個眼神無光、這個膚色蠟黃……」

  周嫻拿回來。「不用挑了,你女兒說不去。」

  「不去啊?那也好那也好,當小姐比較自由。」

  她的白眼現在掃向丈夫,岳尊典應時閉嘴。

  「可期,媽覺得映璿很好呀。」

  「程映璿?」岳尊典忍不住又說話:「那小子是還可以,不過作律師的都沒有好人……」

  「爸,他是好人。你不能因為辛辛苦苦抓到幾條大尾卻被人家的律師弄出去就心存偏見,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這是不公平的。何況他攻國貿海商,又不接刑事案件。」岳可期替程映璿說話。

  「女兒,他是你不去相親的原因嗎?」岳尊典連忙問。

  「如果是他,就沒有相親的必要了。」周嫻敲邊鼓。

  「不要開玩笑了啦!」岳可期又笑。她跟程映璿?拜託!

  「他哪裡不好?你還嫌。」不是作母親的看不起自己女兒,但有自知之明是道德的。

  岳可期擺擺手,用很確定的語氣回答:

  「我沒有嫌他,是他不會看上我。」

  第八章

  說她完全不急是騙人的。

  畢竟已經二十七歲了,接著二八、二九,然後就是——天哪!

  可是愛情這種事又不是許願就會從天下掉下來,也不是努力就一定能得到的,她便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岳可期猜想自己大概是天生的絕緣體,否則男人運怎麼會壞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簡直像被下了惡咒!

  每回對她示好的異性不是約會一次就沒下文了,不然就是根本還沒任何進展就突然消失,偶爾再碰頭時只見對方掛著尷尬的笑容和怪異的眼神,匆匆打過招呼便跟她保持安全距離,而且屢試不爽!

  這是為什麼?她身上有病嗎?她不解地問過程映璿,結果那個沒口德的傢伙只給她這樣幸災樂禍的答案:「也許他們看到你的真面目。」

  「什麼真面目?」

  他不答,只說:「也好,這是他們的造化,你的陰德。」

  她是妖怪還是禍害?男人得高遠遠的生命才不會受到威脅?臭程映璿,不幫忙想辦法也不要故意刺激她!

  總之,她就是陷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中,愛情遲遲不開花,久而久之有再積極的個性也會變得意興闌珊了。

  她已經到了要靠相親找對象的地步了嗎?

  唉……拿出小手鏡照照,鏡子裡映出來的雖非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但就客觀標準而言實在也不差,問題到底出在哪?

  她對自己歎了口氣,收起手鏡,眼光源到一截領帶,她抬頭。

  一個男人停在面前,大約高她一個頭,修長的身材雖然瘦削但骨架英挺,很適合穿西裝,中規中矩的暗寒色繫在他身上就是能襯出一份利落的帥氣,他的臉孔是清俊的、冷傲的,天生不太容易與人親近的氣質。雖然如此,但當他一手提著公事包一手插在褲袋裡,站在岳可期面前時,冰涼的臉部線條還是融化了一些。

  「小姐,你歎什麼氣?」

  一對上他的眼睛,岳可期馬上抱怨:「好慢喔!」

  「等很久?」

  她看表,伸到他眼前:

  「一小時十五分又三十二秒半,我肚子快餓死了!」

  程映璿沒有道歉,輕輕撥開她想引發他愧疚之心的左手腕,說:「餓了不會先進去?」

  「不要。進去了我就會忍不住點萊,菜上來就會忍不住先吃,吃了就會忍不住吃到飽,這樣對你太沒有禮貌了。」

  「反正我們兩人這麼熟,你對我沒禮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學她的話。「我又不介意。」

  「我介意,因為是我請客。」

  他微揚眉梢,點點頭,算是瞭解。「那現在可以走了?」

  「嗯,快點!」他伸出手要牽她,不過肚子餓扁的岳可期已經率先向前,大步走在前頭,程映璿探了個空,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指。「怎麼了?」見他沒跟上來,她回頭問。

  他無奈地看她一眼。「沒事。」

  總是這樣——距離愈近愈是容易被忽略。

  習慣了。

  岳可期選在「春谷」,一家美式庭圈餐廳,氣氛輕鬆格調高雅,消費也不便宜。

  「用不著這麼重謝我。」坐下後,程映璿說。

  「好說啦,你們老闆很大方,支票開得非常爽快。」她鋪好餐巾,對他微笑。「而且你最喜歡這兒的牛排!」

  「難為了你還記得。」

  「那當然,認識這麼久,你的喜好我一清二楚。」

  「是嗎?」他有一項「喜好」,她就非常地不、清、楚。

  岳可期並未注意他語氣裡的質疑,問道:

  「今天為什麼這麼晚?」

  「忙啊。」他簡單交代,不願多談工作。和她在一起時他只喜歡想她的事,沉浸在共處的氣氛中,誰像她那麼不專心。「你還沒回答我,剛剛歎什麼氣?」

  「嗄?喔,沒什麼,沒事。」如果告訴他是因為沒有男朋友而感歎,一定會被笑的。

  「你不是沒事會傷春悲秋的那種人。」

  「喲,你關心?」她故意問。

  他沉默一秒。「對。」

  「騙人,你的同情心稀薄得像聖母峰上的空氣!」岳可期笑,完全不信。

  她的腦漿才被結凍了,一點領悟力都沒有。

  「再稀薄也還有一點點,不過你不領情就算了。」

  「唉,是我媽啦。她最近不知道哪裡突然冒出的危機意識,急著想把我推銷出門,弄得我好為難!」她邊說邊揉揉太陽穴,顯然是被精神訓話及疲勞轟炸得很累。

  從程映璿臉上看不出同情,他只是瞅著岳可期,深遙的眼睛隱住一切情緒。

  「為難的應該是她吧,要把你推銷出去並不容易。」

  「程映璿!」

  「你聽得出我的幽默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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