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遺憾,我一點也不感動。」
「真無奈,我就知道妳會這麼說。」這女人一點也不懂得收買人心,起碼對他是如此。
「完成工作是你分內職責。」
「受教。」他口氣不太好。想想他從不曾下班之後還留下來——那很沒有效率,今天為她打了張回票而害他破例,面子裡子都受損,她還一副他該得的姿態。
既然如此,翟英傑也不想保持風度,這筆帳記下來了。
確定他很正經本分地在加班,韋梨竹也不多留,灑脫地轉身。「別留太晚,我先走了。」
翟英傑喊住她:「妳不想看看我的績效嗎?」
她回頭。「你待到這麼晚,想出新東西了?」
謝謝她的激勵,想是想出來了,不過他現在不想跟她討論,翟英傑坐回椅內。「老實告訴妳,我坐在這兒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什麼?
「那你是一點東西也沒想出來?」他這樣也敢算績效。
「我悟出一個大道理。」
「想必不是有營養的東西。」韋梨竹冷言冷語。
翟英傑不管她,兀自哈啦,算是要她對他損失的私人時間聊作補償。「我發現這月亮還真像妳,光采瑩亮、高高在上,美則美矣,但距離感太大了。」他眼一斜,挑眉。「跩得二五八萬的,累不累啊?」
她才不跩。「你沒資格批評我。」
「妳父親比妳親切多了。」他抱怨。
「顯然他是太親切了,才縱出你這上下不分的人物。」
「我們一定要這樣針鋒相對?」
「你嘴巴放尊重一點,我也會尊重你的。」
「我很尊重妳,大小姐。」
韋梨竹拉下臉。「總裁。」
「現在是下班時間。」
他分明是在跟她拌嘴作對,無聊!韋梨竹向來不欣賞愛耍嘴皮子的男生,她確定自己很不很不很不喜歡翟英傑。
懶得再和他多費唇舌,她走過去,抽開他的案夾翻看,要是真的沒東西他也可以準備捲鋪蓋了,浪費公司能源和她的時間。
結果東西是有,而且完全翻案了。
「這……跟原來的不一樣。」
「妳要我改的。」
「我沒要你改這麼多。」
「改多也不行?」他一臉被找碴的鬱悶。「那妳說吧,到底怎麼樣?」
怎麼樣,當然公事公辦了。
她抬起頭,實話實說:「很好。」
他眼睛發亮。「真的?」
「比原來的更好,豐富許多。」韋梨竹雖然討厭他也不會昧於現實,這份新案確實更好,而這也證明她的判斷正確。「你的腦子還是有新意嘛。」
「哪裡,這是團隊合作的成果。」翟英傑難得謙虛。
「不必客氣了。」
「我是在客氣沒有錯。」
她橫他一眼。
「請別懷疑我是如何爬到這個位置的。」他很不能忍受被她歧視,感覺好窩囊。
韋梨竹不說話,手中的文案吸引住她的思緒,忍不住專心多加研究。
難得啊,這樣和諧的氣氛,就是翟英傑想要,也是之前韋閒雲主事時所一直營造的,她真該多多保持。
美人怎麼看都是美人,近距離端詳她的麗顏,柔美的容貌和高貴的氣質更是動人,尤其她的膚質白皙嬌嫩,滴粉搓酥一般,只要是男人很難不心蕩神馳。翟英傑像看一件賞心悅目的完美藝術品,直直注視。
「我今天加班喔,總裁。」
「很好。」她還是那一句。
「免費的,妳不認為該給我一點獎勵?」
她仰首,不解地看他。
只見翟英傑微笑,手指輕執她下巴。「妳真的好美。」他說,本性作祟,漂亮的嘴唇自動印烙了她的柔軟。
發生……什麼事?
韋梨竹瞠大眼,一時楞住。當她意識到翟英傑對她做了什麼好事時,已經來不及了。
「你做什麼!?」她慌亂地推開他,手上的案夾散落一地。
「沒什麼啊。」
這樣還沒什麼!「你、你竟敢……竟敢……」
「怎麼?」他真覺得沒什麼,反而是她大驚小怪。只是一個吻,很嚴重嗎?
韋梨竹快哭了,她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他太過分了!「你怎麼可以!」
輕輕親一下也不行?翟英傑沒被拒絕過,所以覺得她很小氣。除非是第一次,那她的氣急敗壞才有道理,但都什麼時代了,他已經忘記遇見羞澀清純的女生是幾年前的事了。
「怎麼,一個吻有什麼了不起,難道妳要告訴我,自己是全公司最後一個處女?」他的嘴巴比他的舉動更不知死活。
她爆紅的臉色正是回答,這反而嚇壞了他。
「哇塞!真的!?」不會吧。
「下流!」她又羞又憤地甩他一記鍋貼。
力道之大讓翟英傑被打得偏開臉,神情驚怔,遲遲難以反應。
一會兒,他用手背抹過嘴唇,挑戰地瞪向她;她也不甘示弱傲然回視,杏眼圓睜。怎麼樣?誰要他嘴巴不乾淨,登徒子、下流胚!
「好!韋梨竹!」他一喝,梁子結定了。
「你自找的。」
「我這輩子還沒衰到挨女人巴掌,妳夠悍!」原有的一絲絲歉意盡被這耳光打飛。Shit,這女人他媽的帶種,挑起他的征服欲了。「我翟英傑下定決心,我發誓,妳傲不了多久!不出一個月,我要妳融化在我懷中,臣服在我西裝褲下,匐伏吻過我走過的土地!」狠話撂下,他從來沒有也不必追求女人,這一次真要為她首開先例了。
神……神經病。「你作夢!」
「哼,試試看,追不到妳,我就從凌雲大樓三十六樓跳下去!」
戰帖正式拋出。
第三章
「你秀逗啦?上回不是才說過她碰不得?公關、空姐、模特兒、設計師……愛怎麼玩都可以,你把腦筋動到她身上去,人家是大老闆的女兒,總裁耶!你異想天開也要有個限度。」孫亞邦第一個感覺就是翟英傑發神經了。
不諱言,他確實很有魅力和能力,能讓一些名門千金對他意亂情迷,但那種身份的女人也正是風流公子的大忌,因為她們玩不起。而要來真的更不可能,畢竟什麼鍋配什麼蓋,豪門最講門當戶對,那可不是出身平凡、捧人飯碗的企業精英高攀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