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映璟掙開他,奔過去開門,一見到來人立刻勾住對方的脖子熱吻!
站在門前的是位高魁的棕髮帥哥,一頭長髮紮在腦後,皮膚黝黑、輪廓深邃,依稀看得出有多國民族的血統,他順勢抱住程映璟。
「Kare--」
「親愛的!」程映璟喊。
岳彥期起身,僵硬地看他們兩人相偎。
她回頭,對他宣佈。「這就是我的男朋友。」
「親愛的。」對方也這麼喊她,眼睛望向岳彥期,疑惑地問:「他是誰?」
「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程映璟冷淡地跟岳彥期撇清,撒撒嬌。「他馬上就走了,你不要介意。」
「喔……」他對上岳彥期寒肅的臉孔,和眼中狂烈的妒意。
普通朋友?
「程映璟!」岳彥期喊著,走到她面前,憂傷地看她。「這就是你的選擇?你給我的答案?」
程映璟握住手,克制自己不去撫開他緊蹙的眉頭,也不開口。
「你說過不會推開我。」
她不語。
「你的心結,真有這麼深?」他費盡心力,等待多年依然解不開!
她還是不說話--已經拉開的距離,就是她的回答。
岳彥期直直地看她,看她倔強的堅持和漠然。驀地,他點點頭,一抹自嘲的笑容揚起。「我懂了,我懂了。」
千里迢迢,他追到的只是一場羞辱。
岳彥期推開門,離開了公寓!
抹抹飛來艷福的嘴唇。很甜,但是Karena的「男朋友」聲音卻帶著忿恨,可怕……「你一早打電話找我幫忙,就是為了剛剛那幕戲啊?」
程映璟垂下眼。「謝謝你,班。」
「別謝我,我欠你的。不過先說好,口風得守緊,如果走漏被我的甜甜小心心知道,打翻了醋罈子,你要負全責喲。」不然他就完蛋了!
「好。」
「Karena,你為什麼要演戲?」班問。原本以為她受到騷擾所以才配合,可是趕走了那個男人,她看起來反而更難過,臉上被切割似的痛苦令人不忍。
「我跟他……不適合。」
是嗎?班卻有別的想法,他也是戀愛中的男人,領會得到岳彥期的感覺和心情。
「可是他看起來--很在乎你。」
程映璐後來沒有來。公務方面的行程臨時變更,她的假期跟著縮水,不克飛到西北。
而岳彥期自從那日離去,便不曾再出現。直到這昊,程映璟回家時在信箱收到一封信,她拆開,是他留下的字跡--
因為我的愛是你的負擔
所以我放手
因為我的愛是你的罪惡
所以我離開
因為我的愛是你的痛苦
所以我不再愛你
再見了
就這樣,結束了。
她捏著信紙,抬頭仰望天空,讓乾燥的空氣吸去眼裡的濕意。
她的愛,只能永遠掩埋。
第八章
雖說入秋,台北盆地的氣溫依然燠熱得像仲夏,一顆碩大的火球掛在天空,囂張地釋放炎炎高溫,烘乾地面的水氣。
這麼晴朗的天氣,最適合曬被單了。
岳可期拉好曬衣繩,將剛洗好的被單晾上,右邊拍拍、左邊拉拉,確定被單乖乖平整地掛好後才收手叉腰,滿意地欣賞自己的傑作。兩個禮拜後她就要當新娘子了,現在正在預習賢妻良母的課程。
「誰說我只會綁氣球?家事我也蠻有天分的嘛,嘿嘿!」
剛說完就吹來一陣風,雪白的被單「啪喀」翻飛,打中她的臉!
「唔--」她胡亂地想扯下,被單卻被掀得更高,露出一張興味的俊臉。
「大話說得太早了。」
「程映睿……」後面的聲音被他突然的吻封住,岳可期輕呼,陶醉地攤在他懷裡,雙手抱住他的腰。
兩個禮拜後,他們就要做夫妻了!
「這裡,沒有洗乾淨。」他抓起一角,指指上面的淺褐污漬對她挑剔。
岳可期還沒回神的嘴唇依然可愛地噘著,聽到他的話,轉成懊惱的嘟囔:「你很龜毛耶!一點點有什麼關係,那個洗不掉啦。」
「馬虎。」
討厭,不稱讚她就算了,還嫌!「我都已經很努力了……」
紅嫩的唇瓣又被一啄,他揚眉微笑。
「我幫你。」
看他拿起枕頭套晾上,岳可期轉嗔為喜,繼續抱住程映睿的腰,貼著他搖呀搖。他就是這樣,嘴巴說不出什麼人話,行動偏偏很體貼,害她想不覺得幸福都不行呢!她愈抱愈緊,快樂地出聲:
「唉,程映睿--」
「不對。」
「什麼不對?」
他低頭,蹙眉看她,表情有些不悅。「可期。」
「嗯?」
「我們認識十五年,又快結婚了,除了『程映睿』三個字,你對我沒有其它有創意的稱呼嗎?」老是連名帶姓地喊他,又不是小朋友。
「咦,你在跟我抱怨?」她眨著大眼率直地問。
「對。」他承認,她都要當他的老婆了。
哎唷……原來他會在乎這個啊,她都不曉得他這麼有情調耶!岳可期吃吃咯笑,俏臉泛紅。「可是我一直都這麼喊你,沒試過別的……」程映睿、程映睿的叫慣了,一時要改口還真有點難。
他回摟住她,耳朵貼到她唇邊。「那現在開始試試。」
「呃,映--」
「大聲點。」
「映……映……」
「映睿,小睿睿,親親愛愛的小睿睿,死相不要臉加三級的小睿睿!滿不滿意啊?」一隻手推開庭院的鏤空鐵門,嬌脆的聲音攪局。
「映璟姐?!」岳可期簡直不敢相信,她推開程映睿,又驚又喜地跑過來。「是你,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是呀,我回來救你了!」程映璟放下行李摘掉墨鏡,笑著擁抱她。
程映睿把未婚妻拉回來,看到七年不見的姐姐,臉上竟然沒有一點喜悅。「她只是要嫁給我,不是入火坑。」
「有差別嗎?」程映璟扯眉,到現在還不太能夠接受這件消息,這麼可愛討人喜歡的岳可期居然要嫁給她陰陽怪氣沒人緣的臭老弟,暴殄天物嘛。「可期,我就知道當年沒有提醒你是錯誤的,你竟然真的被他給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