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不斷打電話找他,卻直到午夜過十二點過後,他才回到家裡接到她的電話。
「怎麼現在才回家?」
「我……我……」話筒那端傳來方爾捷囁嚅的聲音。「對不起!」
上官佑瑩不覺歎氣了。「那個鄭曉芬又在鬧什麼了嗎?」
「……對不起,曉芬她……她不肯上課,也不肯吃飯,她媽媽一直求我,我……我沒有辦法不管呀!」
已經親暱到直呼曉芬的程度了嗎?「是啊!你當然不能不管。」上官佑瑩無力的又歎了口氣。「那麼,你還記得你大學畢業之後要實現什麼諾言嗎?」
「諾言?」方爾捷有剎那間的困惑,繼而啊了一聲。「對了,我們要結婚!」
上官佑瑩努力忽略他那一瞬間的困惑。「對。」
「真的很抱歉,佑佑,」方爾捷慌忙道歉。「這陣子忙著畢業考,曉芬那邊又是一團亂,所以我一直沒空考慮到那麼多。」
是啊!當然沒空考慮到她這邊來。「我想也是。」
「不過,我會馬上開始計畫的。」
你真的會有時間計畫嗎?「好吧!隨便你,但是明天晚上你一定要到我家來一趟,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好,我一定去!」察覺到上官佑瑩的語氣似乎很嚴重,方爾捷立刻答應了。
「一定喔!絕對不能再放我鴿子羅!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喔!」
「我保證!」
他的保證是狗屁!
他人沒有來,只來了通電話。「對不起,佑佑,對不起,能不能……能不能改明天?現在的情況很緊急,我真的走不開呀!」
於是,上官佑瑩不再猶豫了。「不用了!今天不用來、明天也不用來、以後都不用來了!」掛斷他的電話後,她立刻改撥給上官爸爸。「爸爸,請幫我申請大學,我要到美國唸書!」
當天晚上,她就迅速整理好簡單的行李。為了怕自己後悔,更怕被方爾捷的溫柔哀求軟化,所以,她轉托媽媽在方爾捷來找她的時候把訂婚戒指還給他,就這樣,連再見他一面都沒有,上官佑瑩便悄悄地出國了。
她走得如此絕然、那樣乾脆,就如同她的個性一樣,絕不拖拖拉拉的。但是,上官媽媽始終都忘不了,當她把上官佑瑩的訂婚戒指還給方爾捷時,他臉上的表情有多麼震驚、多麼無法接受,那深沉狂猛的痛苦又是如何地扭曲了他俊秀的五官。
「阿捷,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你的溫柔遲早會逼得小瑩不得不離開你的,不是嗎?」上官媽媽歉然道。
方爾捷凍結在那兒,盯著手上的訂婚戒指足足有十分鐘之久,而後連一句話也沒說便將戒指包在掌中緊握成拳頭,並僵硬的轉身離去,腳步踉蹌得彷彿喝醉了似的,之後,方爾捷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上官家了。
上官媽媽只曾聽滿懷憂慮的方媽媽提起,方爾捷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但誰也不見、不接電話,而且不吃不喝,連大學畢業典禮也沒有參加,短短一個月之內,他已經憔悴消瘦得不成人形了。
不久,他就去當兵了。
隔年,上官媽媽也帶著上官家的老么到美國去念大學。
所以,只有方媽媽知道,當方爾捷服完兵役回來後,他已經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一個不再像是她兒子的人了。
第七章 吃醋
嫉妒像團火,
燒燬了理智,
焚盡了愛意,
直到風平浪靜,
暴風過去,
才發現自己的醋意。
「抱歉,請稍待一下!」
上官佑瑩突然打斷羅曼先生無奈的低述,然後匆匆跑出會客室,回到自己的辦公桌那兒拿了一樣東西,再匆匆跑回會客室,她的眼神已經由適才的躊躇不忍,轉為堅定不移了。
「對不起,請繼續。」
「總之,我們現在只能懇求麥薛特副總裁,可憐我們夫婦倆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我們不敢奢求副總裁和她結婚,可至少暫時安慰她一下也可以吧?」
「然後呢?」上官佑瑩很冷靜地反問。「安慰過之後呢?令嬡就會沒事了嗎?」
「這……」羅曼先生遲疑了。「我沒有想到那麼多。」
「我想到了。」或者應該說是過去的慘痛經驗。「令嬡不會那麼輕易死心的,否則,你們今天就不會在這兒了。所以,安慰過之後還要再安慰,接著又安慰,然後再安慰,最後,你們會希望副總裁能和令嬡永遠在一起,這樣你們才能安心的保有你們的寶貝女兒。」
羅曼夫婦不安地互覷一眼。
「也許……也許時日久了之後,副總裁也會愛上仙娜也說不定,屆時……」
「那麼,如果副總裁永遠都不會愛上令嬡呢?」上官佑瑩尖銳地刺過去。「難道副總裁依舊得負責安慰她一輩子嗎?」
羅曼先生窒了窒。「我……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你是!」上官佑瑩平靜地說道。「所有的父母都只會為自己的兒女著想,卻從來不為其他父母的兒女著想,所以,你們不在意副總裁會有多困擾、多厭煩,一再地來糾纏他,只要為了你們自己的女兒,你們不在乎用任何手段來為難別人的女兒。你們是偉大的父母,卻是失敗的人類。」
羅曼先生有點難堪,但就如同上官佑瑩所說的,為了寶貝獨生女,他不惜犧牲一切,包括浮面的尊嚴。於是,在眼看無法說服上官佑瑩的情況下,他們只好使出最後手段了。
「我求你,上官小姐,」羅曼先生突然拉著妻子一起跪下。「求你讓副總裁去看看我女兒吧!」
毫不猶豫的,上官佑瑩也跟著跪了下去。「我也求你,羅曼先生,不要妄想搶走我女兒的爸爸!」
羅曼先生頓時一愣。「你說什麼?」
上官佑瑩眼神堅毅地直視著羅曼先生。「你是為人父,我是為人母,你為你女兒著想,我也要為我女兒著想。你女兒想搶走我女兒的父親,你不計一切要達到她的願望,同樣的,我女兒也不願意失去她的父親,所以,我也會不擇手段的護衛我女兒的權利。因此,無論你們多可憐、多悲慘,我都不會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