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道理。
封青嵐蹙著眉頭,想了一想,然後看看外頭的大猩猩,又看看眼前的鄔曉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妳真的喜歡他啊,我還以為只是耿叔癩蝦蟆想吃天鵝肉呢。」
她臉一紅,揚眉反問:「他是癩蝦蟆,那跟在他身邊的妳是什麼?小青蛙嗎?還是小蝌蚪?」
「才不是呢,我又不是他生的。」封青嵐跳了起來,雙手扠腰,揚起小鼻子,趾高氣揚的說:「他是癩蝦蟆,我媽可是天鵝,所以我怎麼也算得上是一隻小天鵝,瞭解?」
曉夜見她那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喂,我可是說真的,我媽以前可是個大美人,雖然有我這個拖油瓶,還是有很多人追呢。只是她不想再嫁,所以才每次都拿耿叔當擋箭牌。」她說到這兒,有些悻悻的坐了下來,重新撐著下巴,瞧著天花板說:「有一回,追她的那個男人實在太過死纏爛打,剛好耿叔休假回來,媽忙叫耿叔過來,為了取信那男人,還賄賂我叫耿叔爸爸呢。」
小嵐說著說著笑了出來,邊笑邊說:「誰知道耿叔不只自己回來,還帶了海洋叔叔,他們兩個一進門,說不到幾句話,那傢伙就嚇得落荒而逃了。」
曉夜可以想像那位想追美女的男人,乍見野人般的耿野和高大的海洋時萬分驚恐的模樣,不覺也笑了出來。
小嵐咯咯笑了一陣子,沒多久笑聲漸息,表情變得有些落寞。
知道她想起了過世的母親,曉夜伸手覆住她的小手,開口轉移她的注意力,「以前耿野和海洋常去看妳們嗎?」
小嵐搖搖頭,「還好,他們很忙,一年只會回來一兩次,有時候只待幾天,有時候就久一些。」
回來?一年一兩次?
曉夜微微一愣,「他們是做什麼的?」
「我不清楚耶,好像是在國外幫人做事的樣子。有一陣子我好希望媽媽嫁給海洋叔叔喔,但是他們兩個都沒那個意思,虧我還幫忙牽了好幾次紅線,替他們製造機會耶,結果每一次都不了了之。」她嘟著嘴咕噥。
這鬼靈精。
曉夜聽了不禁一笑,伸手拍拍她的腦袋,「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
「我現在知道了。」小嵐皺皺鼻子,然後轉頭瞧著她,忽然咧嘴一笑,「不過這次不一樣啦,妳喜歡耿叔嘛,對不對?」
「妳呀,古靈精怪的。」曉夜紅著臉,想瞪她一眼以示警告,但看了她那無辜的表情卻笑了出來,只能又好笑又無奈的說:「小嵐,妳別瞎胡鬧,我是說真的,感情這種事很難說,喜歡不一定就會愛上,談戀愛也不表示一定就會結婚,誰也不曉得明天究竟會怎樣,只能讓它順其自然,妳懂嗎?」
「不懂。」她嘟著嘴說。
曉夜笑了笑,扔了個馬鈴薯給她,「不懂沒關係,等妳以後談了戀愛就會懂了。快中午了,幫我個忙,把皮削一削,我進去看看水滾了沒有。」
「中午吃什麼?」小嵐一伸手,俐落的接住。
「咖哩雞燴飯。」
小嵐歡呼一聲,站起來傾身探頭揚聲道:「曉夜姊,我的要辣一點喔!」
「知道了。」
曉夜頭也不回的笑著回答,對她擺了擺手,就轉進廚房裡去了,但一進了廚房,臉上的笑容卻緩緩消失。
她原想多問一些關於耿野的事,卻又怕引起小嵐太多的關注。
那男人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疤,新舊傷痕都有,有次她曾脫口問起,他只是隨口說是以前的職業傷害,但什麼樣的職業傷害會造成如此多的傷疤?她為他曾受的傷而心疼,也越來越想知道關於他的事情,但卻不敢多問,怕他會反問她的過往。
她告訴自己不要太關心他,卻總是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喜歡嗎?
她的心口一顫,希望只是喜歡就好。
現在的她,實在負擔不起更深刻的情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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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間,夏日,已過了一半。
忙碌又愉快的日子眨眼而逝,七月三十,萬里無雲,這天「藍色啤酒海」正式開張大吉。
前幾天開始,耿野和海洋就到地方報社登了廣告,還親自到附近住家分發傳單,雖然她對這家啤酒屋的成功難有信心,仍盡全力弄了許多好菜。
早上十點,廠商送來了生啤酒;十一點,她將廚房裡的準備工作搞定。
這一天的十二點是良辰吉時,海洋不知從哪買來了好長一串鞭炮,耿野在正午時分點燃,鞭炮在藍天艷陽下囀咱作響,小嵐興奮得在旁觀看,又叫又笑的。
可惜,多數的人一進門才看到海洋就嚇得又縮了腳,只有幾位膽子夠的,鼓起勇氣走了進來,但在身形高大、面孔冷峻的海洋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壓力之下,也多是速戰速決,有的甚至連桌上那杯啤酒都沒喝完就結帳走了。
整天下來,客人只有小貓兩三隻。
人少,早在她預料之中,所以不怎麼失望,可那兩大一小,似乎也不覺得人這麼少有什麼問題,照樣在店裡吃吃喝喝、說說笑笑的。
除了客人少之外,她這些日子來的生活幾乎是正常的,好平凡、好正常,他們像一家人一樣,每天一起去打開店門做生意,一起做事、聊天、吃飯、看電視,甚至偷空一起出遊到海邊玩水撿石頭。
生活是如此簡單、如此平凡,她珍惜這樣的平凡,非常非常的珍惜。
她知道無論以後會如何,她絕不會忘了這一段日子。
一個大浪打來,她驚呼忙退,卻撞上耿野的背,他笑著抱住她的腰,將她扛上肩就往後跑。
她在他肩上又笑又叫,直到他將她放倒在海灘石上,她仍笑個不停。
他俯身在她身上,古銅色的臉上漾著笑,「嘿,美女,我救妳一命,妳要怎麼報答我啊?」
「救我?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山頂洞人要把我扛回洞裡去呢。」她揚眉,哼聲用力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