嚥了下口水,勉強再瞄一眼,但實在太高了,沒敢多看的認為還是看著他會安全些。
「我是不是在作夢?難道……我在那場車禍中被撞死了,現在是個孤魂野鬼,所以會飛?」
一聽,笑得他雙手顫動,可把她嚇得恨不能有成打的手腳,好緊緊抓住他。
「你是孤魂野鬼,那我呢?」
「你……為了救我所以也死了。」她說,很感動又愧疚的表情。不過華雲翔可不喜歡她拖著他一起當孤魂野鬼。
「錯。」他說,在她額上親了下。溫熱的觸感讓她清醒下少,至少不再以為自己是個孤魂野鬼。
「沒死?也不是夢?那這是……」她看著天上飄忽而過的白雲,像是唾手可得。萬里穹蒼,又令她心為之一震!他說的沒錯,確實似曾相識,腦海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但就是衝不破那最後一道障礙。
見她不再恐懼,他知道她還殘存著前世記憶,就讓她慢慢回想、感覺。
緩緩下降,最後落在市郊扶疏林木間的一棟小屋前。平房的小木屋造型,屋側有面大大的落地窗,寬高大概兩公尺見方,之所以如此清楚,並非她拿尺去量了,而是那華雲翔存心給她「驚喜」吧,抱著她走到窗前,越來越像怪叔叔的朝她曖昧一笑,就往寬闊的落地窗筆直走去,眼皮眨都不眨,卻讓她再度像只蝦子,手腳齊縮。他以為他能穿牆而過嗎?拜託!今天又不是四月一號愚人節,要開玩笑,想找個人來嚇嚇也該有個程度,她的心臟都快麻痺了。
可是當他果真穿過那面玻璃牆,安然的把她放在沙發上時,她覺得,現在該不會是農曆七月,妖魔鬼怪齊出的日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說,等著看他還要給她什麼樣的「驚喜」。
泡杯熱茶給她,見她手抖著拿都拿不穩,怕她燙著自己,往她身旁一坐,一手摟著她,侍候著喝了幾口。
「這事說來話長,並且神奇得偏離你所知道的一切常識。」
「今天的一切都很神奇,所以就算你現在告訴我,地球是方的而太陽都打西邊出來,我也不會懷疑。」她說,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他方才穿過的玻璃牆,連點裂縫都沒有呢。
「好極了,那麼現在你就比較能接受我說的話了。」擱下茶,他決定全盤坦白。
「我就是出現在你夢裡的那個人──天玥,記得嗎?傻千瓔。」
「你是那個老逼我爬山的……透明人?」她吃驚的看著他,這一看,才發現華雲翔真的和夢裡的「他」感覺神似。
「對。」他肯定的點頭,「還記得我在夢裡跟你說的話嗎?那些都是真的。因為你解開了束縛我的第一道咒語,將我釋放出來,我這才能活生生站在你面前,看著你、抱著你、和你說話。」他道,仔細的將前因後果說給她聽。
「那麼你那日說的都是真的?我們兩個真的那麼可憐?可是,既然犯錯的是我,為什麼你受的罪要比我重?」她說,向來心腸軟的她想起他說的往事,頓時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這會兒,她真切的感到這是發生在她身上真實的事而不只是故事。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幸運的,誰知她的幸福卻是用他的痛苦換來;他獨自忍受孤單寂寞時,她卻在父母的呵護下快樂成長,這太不公平了,罪魁禍首可是她呢。
「因為你本來不會再存在於這個天地間,若是受這點處罰能讓你有重生的機會,那麼受點罪不算什麼。」在他心中,再大的痛苦,也比不上永遠失去她。
「可是羅翎為什麼要害我?我做人很壞嗎?」
「不壞,而是太好了。就跟你今天做的傻事一樣,只想到幫別人,卻讓自己陷入危險,以後,再也不許如此莽撞,否則,我只好想辦法讓你變得壞心點。」他說,點了下她哭得紅通通的鼻尖警告。
「在你恢復本來的你之前,身為平凡的人類,脆弱得像螻蟻一般,所以,凡事量力而為,別多管閒事,知道嗎?還有,這串手環一定要隨身帶著,當我不在你身邊時,它就會代替我保護你。」他說,緊緊的幫她戴上。
「嗯!」肯定的點頭,教他安心她這回絕對會乖乖聽話。「對了,為什麼在夢裡你總是像白霧一般?要是你早讓我看清楚,當我們第一次碰面的時候,我就能認出你來,你也不用繞這麼大圈的冤枉路。」
「因為咒語的關係,所以我的力量薄弱得只能現出些微影像,而且……這也是處罰之一,對面隱約可見,卻永遠碰不到彼此。」他歎道。
「原來如此!現在什麼都解決了,我帶你回家見我爸、媽,還有最疼我的哥哥。」她說,希望與他分享她的幸福。
「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先跟我回山吧。」他實在擔心她,發生了今天這種事,誰知羅翎下回要耍什麼花樣,雖然她有他的手環保護。
「回山?」她皺了下眉,想起在夢中他也曾說過要帶她回去,但是……
「怎麼回去?是不是要帶著我的魂魄回去?那我會死嗎?」
他點頭。知道她捨不得現世的親人。
「一定要這樣嗎?沒別的方法可以代替?我不要死,我是說,我不要現在的我死。」她拉著他手央他想辦法,「否則,我們像現在這樣不也挺好?雖然我只是個普通的人,不能飛天鑽地,可是我有你啊。」
「不行。」他搖頭。
「為什麼?你為什麼非回山不可?如果你那麼想念家鄉的話,那你先回去,我在這兒等你。」
「傻瓜,你以為我故意刁難你嗎?我現在之所以能站在你面前,讓你看得到摸得到,是因為我將我僅存的力量凝聚起來,但這股力量只能支撐百日,若不能在百日內證實你我相認並解除施在我們兩人身上的咒術,那麼……我們真成了苦命鴛鴦,從此各自在紅塵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