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怕,好怕你就這麼丟下我走了……求求你,再也不要這樣對我了,再也不要這樣了。」壓抑多日的情緒,在瞬間傾洩而出,她將頭埋在床邊悲悲切切的哭出聲。
她怎麼告訴他--
這些日子,她每夜每夜都聽著他留給她的電話留言!
這些日子,她一遍遍讀著他多年前寫給她的短箋!
當她發現她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他時,卻要承受隨時可能失去他的恐懼!
「對不起。」他試著擠出笑容。
「我好怕不能當面告訴你,我有多愛你。」珈雨抬起頭,伸手撫摸著席傑的臉,像對待失而復得的珍寶般溫柔。
席傑抓住她的手,卻無法相信眼前的幸福是真實的。
「不要感激我。」席傑說得困難,這也是他說「不願意」的最大原因。
他不要她的感激,他只要她的愛--全心全意,沒有絲毫附帶條件的愛。
「傻瓜,我愛你,絕對不是因為感激。」她將席傑的手拉至她的胸口,激動的解釋:「我的心跳那麼快,你感受到了嗎?如果我感激你,那麼你醒過來之後,我只會對你說聲謝謝。要怎麼樣你才會相信我愛你?要我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你檢查嗎?」
她的表情著急而迫切,恨不得讓他明白她的靈魂。
在接觸到珈雨胸前那團柔軟的剎那,席傑突然讀到了她的心意。他不明白為什麼,但他很感激他的能力在這種關鍵時刻恢復。
「那天晚上程其鉞--」他突然有了想知道的勇氣。
「原來你自晚上就在門外了。他只是來道歉的,我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呃……」珈雨想起那個「求證」之吻,有些猶豫。
要不要告訴席傑?她沒把握他能理解。
她在短短幾秒之內轉折的思緒,全讓席傑讀得一清二楚。
就算是求證,他還是忌妒得很。
「我承認我吻了他,是我主動的,可是那個吻一點意義也沒有,我……」
「小女人,你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解釋,現在不要說話,吻我。」
「你相信我愛你了?」
「我說過,你有一輩子的時間,隨便你要用來解釋、還是用來證明你愛我都可以。現在,我命令你吻我。」他將珈雨的手拉到唇邊,落了一個親吻。
呼!他稍稍用力吐出一口氣,真不知道醫院的醫生對他做了什麼?把他全身的骨頭拆下來重整嗎?該死,他難受的找不出能緊緊擁抱她的力氣。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珈雨耍著小性子,他讓她擔了那麼多心。
席傑知道她的想法,輕輕柔柔的笑了。對於讓她憂慮的這份虧欠,他很願意用一輩子補償。簡單的說,他打算這輩子再也不離開她、惹她擔憂傷心了。
「可不可以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他以退為進,假裝可憐的樣子。
不過事實上,他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散了,這麼「可憐」的感覺他確實從沒經歷過。
珈雨臉上的笑漾開了,順從的用唇封住了他的。
「老天,我好想你。」席傑呻吟著。
再也不放開她了,他要用一生一世好好愛她。
「你願意讓我娶你嗎?」親吻過後,席傑發現眼前的他實在不適合做任何非分的動作,那只會讓他身上的痛苦加劇。
「你剛才不是說不願意。」珈雨將頭靠在他的胸膛。
「因為我還沒聽見你說愛我。」席傑笑了,不過是忍著痛的苦笑,然而他一點也不打算讓珈雨離開他的胸膛。因為這次,可是她主動投進他懷抱,打死他都不會拒絕這種好事。
「好,你要就把我娶回家吧。」
也許是多日來的壓力緊張得以解除,一陣睡意驀地襲向珈雨,靠著靠著,她就這麼睡著了。
窗外的陽光,正亮麗。
尾聲
三個月後婚禮前一夜,席傑出現在珈雨的公寓裡。在珈雨眼中看來,他仍是有些虛弱。
但至少,他算是健健康康地站在她面前,這就讓她好滿足了。
「你不知道結婚前看新娘不太好嗎?」珈雨眼裡滿是幸福的光亮,口是心非的說。
其實她想大聲告訴他,才分開一個下午,她想他想得快瘋了。
「我從不迷信,而且我怎麼忍心讓你一個人孤單的想著我。」
席傑一點也沒打算告訴她,他的特殊能力。
兩個人躺在偌大的床上,珈雨緊貼著他的胸膛。
「傑,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
「你問啊,你知道我很樂意滿足你的各種疑問。」
「有個天才老公真好。」
「截至目前為止,我還不算是你的老公,也就是說我在婚禮前隨時有可能逃婚。」席傑擁著她,壞壞的笑著。
「哼,你才捨不得,你還是先擔心我會不會逃婚吧!」
「我以全部的財產跟你打賭,像我這種溫柔、體貼、迷人、多金的老公,你絕對找不到第二個。」席傑自信滿滿。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還不是我老公。」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你想問我什麼?」
「小茹拿了一張短箋給我看,是你好幾年前在南仁湖畔寫的,你好像很愛那個女人,她是誰啊?」珈雨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想好好聽他的解釋。
他似乎一點坦白的誠意也沒有,這些日子,她等了好久,希望他對她說他愛了她十年的「實話」。
南仁湖?他在極度慌亂中忘了讀珈雨的思緒,因為她似乎在指控他愛別的女人。
對於她的指控,他緊張極了,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可愛的「老婆」就要逃之夭夭了。
要不了幾秒鐘他就想起那張無聊的短箋。該死,他就知道不能相信專門搗蛋的席茹!
「嗯……那個是……那個是……」
他突然注意到珈雨臉上惡作劇的表情,接著珈雨的心思全進了席傑心裡,在小小的怒意與急切之中,他衝口而出:「好啊,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既然席茹都告訴你了,你還來捉弄我!」
這會兒珈雨滿頭霧水眨著眼睛,她可是什麼都沒說耶!他怎會知道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