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同時轉頭看向站在客廳人口的席茹,母子倆齊聲開口--
「她是誰?」老媽迫不及待逼問著。
「我正想找你。」
一家三口你望我、我看你,輪流在彼此身上打量。
席茹最先意識到情況的荒謬度,天啊,她家什麼時候開始流行上演荒謬劇了!?
很突兀的狀況下,席茹笑出了聲。
她帶著神秘兮兮的表情,輕鬆自在的踱到客廳的深藍色沙發,怡然自得的坐下。
看情況,她家的另外兩口子都將有求於她。
事實上她開始在心裡盤算著,該如何在這麼有利的情況下,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
「你們一個一個來,誰要先問?」席茹好整以暇地等著兩人的問題。
母子對看了一眼,席傑帶點尷尬的神情開口:「我只有一個問題,媽可能會有『一堆』問題,所以我先問,免得耽誤了時間。」
「什麼時間?」兩個女人同時問了同樣的問題。
不愧是一家人,實在是很有默契。席傑無奈的想著。
「媽,要娶老婆之前,總要花時間追求人家吧?我想出去約會,就是你常逼我做的事,所以請你們兩個行行好,別耽誤了我的時間。」
「啊?」
兩個女人對這個平時話不多的男人的一串長話,有無比的驚訝。
席茹首先由驚訝中恢復,「在你問問題前,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我會滿足你的好奇心,可以了吧?」席傑毫不考慮的回答了她。
她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那你問吧,問完了,我會幫你解決老媽的疑惑,不過你就欠我一個人情。」
「沒問題。她叫什麼名字?」
這會兒,坐在一邊的席媽媽可睜大了眼。
什麼世界啊!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就說要把人家娶回家?有沒有搞錯!?
「方珈雨。」席茹作了最簡單的回答。
一得到答案,他即刻站起身想離開。
「等等,我還沒告訴你,她的名字怎麼寫耶!」
「不用了,我讀了你的思想。」
拋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席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家。
「呃!?」席茹完全無法理解老哥的話,然而老媽的問題卻讓她回了神。
「他是不是腦子突然不正常了?」
「不正常?老媽,你不覺得應該說他突然變正常了嗎!?他終於對女人有反應了耶!我還以為他會一輩子都對女人冷冰冰的,完全沒有溫度耶。呵、呵、呵--」
想到平時對男女情感沒半點溫度的老哥,會突然被愛情電到,她就有種莫名其妙的「幸災樂禍」。
「說得也是,他總算正常了。不過,你哥會不會正常過頭了?」席媽媽有些憂慮。
「媽,這你就不懂了,這就叫愛情的魔力,特別是老哥碰上的又是會讓人發燒最厲害的一見鍾情!」
「什麼叫我不懂,你又懂多少了?男朋友半個也沒交過,還……」
咦?怎麼會這樣,她立即嗅到危險意味,再不打斷媽的話,等會兒她就有苦頭吃了。
「你不是想知道哥跟方珈雨是怎麼回事嗎?」
「對喔!這個方珈雨到底是……」
呵、呵、呵,好險讓她逃過了一劫!
接下來,她可得小心的應付,免得惹禍上身!
***************
珈雨決定今晚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裡好好地、瘋狂的一次醉個徹底,明天她也不打算到公司了。
與其像今天一樣一事無成,還不如待在家裡把所有痛苦情緒一次宣洩個夠。
她不斷告訴自己,只花三天的時間哀悼六年的感情,三天過去後她就要將程其鉞還有一切與他相關的回憶,完全清出她的大腦。
然後,她要當個遊戲人間的「快樂」女人--一個最有熱情、最有溫度的女人。
她洗過澡後,隨便套了件浴衣在身上。
拿出酒櫃裡酒精純度最高的威士忌,整個人窩進鵝黃色的沙發,不到十分鐘時間,她就喝進了三分之一瓶的威士忌。
就在她開始覺得有些昏眩時,門鈴突然響起。
好一會兒,她分不太清楚聲音來源。
掙扎了約莫一分鐘時間,她才晃著不甚穩定的步伐一把拉開大門。
迷迷濛濛的狀況下,她看見門外站了一個高大溫文的男人,帶著一副銀框眼鏡,不過對方看起來似乎有些搖晃。
天啊,那種酒真是太強烈了,這是她在清醒邊緣的最後一個清楚思緒。
接著一陣劇烈搖晃,似乎是來自她的大腦,讓她暫時失去了意識,在黑暗來臨的前一秒,她聽見那個看起來有些搖晃的男人帶著怒氣的責罵。
「該死,你又喝酒了。」席傑憤怒的看著她晃動的纖弱身體,心裡充滿了憐惜與怒意。
她居然在這種不清醒的狀態下開門,要是來的人不是他,是任何一個居心不良的男人,她不就任人宰割了嗎!?
在他正打算出聲責備她的「不小心」時,她卻昏了過去。
出於本能,他正確無誤地接住她柔軟的身軀,關上門後將她抱至客廳的沙發上安置。
看著因酒精而昏睡的珈雨,再轉而望向茶几上那瓶開了封的酒,席傑搖了搖頭吐了口氣。等會兒,她醒來會難過得大吐特吐。
哎,看樣子他又得照顧她了。
他認命的起身到廚房煮了醒酒茶,希望減低她酒醒後的難受。
接著到浴室擰了一條熱毛巾,再踱回客廳的沙發上。
結果,席傑就站在離沙發不到一步的距離上,發愣。
他不知道該不該下手,上帝明鑒,他真的只是想拿熱毛巾擦拭她的臉--可是,現在他才注意到那個醉昏了的女人,全身上下居然只裹了一件浴衣!
她似乎在他忙著煮茶時翻了身,她側睡的姿勢,正巧露出她右半胸的柔軟,而她的下半身則在浴衣的半遮蓋下,微微露出了黑色叢影。
這一幕景象對於席傑的男性本能而言,根本就是最嚴酷的考驗。
他仍在遲疑,而睡著的那個人卻在此時又翻了身,發出了些微聲響,那聲音在席傑聽來根本就像激情時的輕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