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逮住落跑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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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一個星期後

  距離那個她過度樂觀、以金能跟蘇灝好好談的晚上,已經一個禮拜了。

  早知道……算了吧!別再早知道了,自從蘇灝出現,她就不停處在早知道的扼腕狀態下。

  七天過去,她仍不斷咒罵著自己,發生車禍那天,她根本就不該出門。其實,她明知道對方故意刁難她,根本沒多大誠意要採用她的設計稿,約她那麼早的時間看設計稿,只是找碴罷了。

  短短一個星期,她失去了兩份工作,一份是在便利商店當中班店員,一份是二十四小時咖啡館的服務生。兩份工作做不到五天,她的腳就遭到意外橫禍。本來想說請幾天假就好,可惜兩邊老闆都以店忙沒辦法讓她請假為由,辭退了她。

  人家說:上帝關了一扇窗,必會開啟另一扇窗。真是既靈驗又諷刺!她失去兩份工作,但也得到另一份新工作,當蘇灝的專屬伴遊女郎。這就是那個晚上的結局!

  專屬伴遊女郎!虧他說得出口,也虧她居然接受了。假使威威沒在電話裡向她形容他認識的蘇灝,她可能不會糊里糊塗地妥協在蘇灝的吼聲下。

  威威口中的那個蘇灝,不是以前那個愛笑、愛熱鬧的蘇灝。威威說的那個工作機器蘇灝,她從來沒認識過。

  都是她害的,她只能像蘇灝吼的,她欠他的,她該讓他討回去。

  如果當蘇灝的伴遊女郎,這種分明要侮辱她的方式,能讓蘇灝的恨少些、甚至消失,受點委屈又如何!

  換個角度看,這種日子其實也差不到哪兒去。每個白天都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能拿來畫畫,看一件件賞心悅目的新衣服出爐,她偶爾會感激蘇灝。只不過,她的感激從不會超過夜晚十二點。

  一個星期來,蘇灝幾乎天天在這兒過夜,也不忘天天冷著一張臉對她。只有在床上,他才會有點溫度。然而,每回歡愛之後,他給的又是比歡愛之前更冷漠的表情,似乎是他要她,卻又厭惡要她。

  但最過分的是,昨天他竟然在激情時刻停下來,問了足以讓她全身血液冒火的該死問題:「你知道現在佔有你的人是誰嗎?你分得清楚我跟古岳威、或你的其他男人的不同嗎?你會在心裡比較誰好誰壞嗎?在你呻吟的時候,會不會搞不清楚該叫哪個名字?」

  她聽完只能氣憤地推開他,口不擇言說:

  「這幾天你聽我叫錯過名字嗎?等我喊錯名字,你再抗議也不晚吧!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到目前為止,我還沒在床上喊錯名字的紀錄。男人對我來說,上床脫了衣服,都是一個樣子,如果你指的好壞是指持久度,那我的答案是,差不了幾秒鐘,這答案你滿意嗎?」

  緊接著她下床套上棉質衫,甩門離開臥室。

  出了房門,她踩著重重的步子到餐廳,拉開冰箱拿了瓶水,灌了幾口,然後頹喪地坐上椅子。

  沒多久,她毫不意外聽見大門被人用力關闔的聲音,時間是深夜十一點四十九分,那是蘇灝第二次拿她的大門出氣了,卻是七天來第一回,蘇灝沒留下來過夜。

  總而言之,昨天她真的氣瘋了!瘋到只想傷害蘇灝、看蘇灝難過,因為蘇灝用那麼傷人的問題讓她難過!他們兩人會不會是前世相欠?今生才這般互相折磨。

  她不是不知道蘇灝在矛盾的厭惡裡,還莫名地在乎著她?!不是不知道問出那些蠢問題的蘇灝,心裡的難過沒少她幾分!

  從「那件事」發生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年又七個月,她從沒埋怨過上天、從不去想那種事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可是昨晚,在蘇灝被她氣走後,她一個人坐在靜得讓她發慌的餐廳裡,首次埋怨起不知名的力量……

  回想昨晚又有什麼用呢?紫築拿著畫了老半天仍畫不完的設計稿,發呆。

  五點多了,蘇灝一整天沒打電話給她,今天他會來嗎?

  就算是還債吧,也該有個限度,他們若要像昨晚那樣繼續下去,兩個人都會發瘋。

  也許沉溺在罪惡感裡,不是件太健康的事,她覺得虧欠蘇灝,那她能怪誰虧欠她呢?老天嗎?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她也不願意。把自己當作還債的抵押品,根本是個錯誤的決定。

  她是不是該終止這個錯誤了?

  「老闆,李先生那個案子,橋聲說有麻煩,需要您幫忙。漢義企業那個案子,對方不服判決,確定要上訴,漢義的常董早上來電,請您回電。威和已經決定把明年的顧問聘約給我們,文總裁請您盡快跟他商討聘約。明天——」

  剛踏進事務所的蘇灝,還沒進自己的辦公室,就對一路跟著他報告事情的助理不耐煩揮了揮手。

  「讓我安靜十分鐘,十分鐘後,麻煩你端杯咖啡給我,我們再談。」走進辦公室,他將助理關在門外,無視對方一臉驚愕。

  來回開了十數個小時的車,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沒闔眼,他的感覺不光是累這個字可以形容。

  他很久沒像昨晚那樣,徹底失控、完全沒有理智可言!

  離開那棟大樓,他一路開到阿里山。時速多少,他根本懶得理會,只記得凡碰到高速公路的測速照相器,閃光燈就絕對不會放過他。

  狂飆到阿里山上,從滿天漆黑等到人聲鼎沸的觀日人潮湧現。

  太陽沒出來,他就站在觀日台上半癡呆的望著雲霧,懷疑著怎會沒多想就把車開到這個地方?

  那一年,粱紫築大學三年級,參加繫上舉辦的阿里山系游。

  那一年,剛從研究所畢業的他,陪家人出遊。他記得,那個早上太陽也像今天一樣,沒出來。

  在這個觀日台上,他第一次遇見梁紫築、第一次聽見她獨特的嗓音。

  他常想,假使梁紫築的嗓音沒太特別,那個早上他還會不會注意到個子嬌小的她?

  如果她的聲音沒在低沉沙啞中,多了幾分黏人的磁性,他還會不會在聽見她喊著——「喂!大個子,你好心點讓我站你前面啦。」之後,轉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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