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還能更多嗎?」
「我保證一定會更多。」鍾闃撫摸樂樂的長髮,心疼她的傻氣。
「闃,你還吃糖果嗎?你衣服裡還放糖果嗎?」
她記得他總會放幾顆糖在身上,以前她不懂,總以為他偏愛吃糖,後來她慢慢才能理解,有時候人生太苦,放一顆糖在嘴裡,就能因為糖果的甜膩,而緩和苦痛的滋味。
「最近不常吃,因為生活裡的甜夠用了。」
樂樂因為鍾闃的回答,笑了。
這就是他們的默契吧,她跟鍾闃之間獨有的默契,他懂她的問題。
這一刻,她真的希望,他們可以一輩子都不吃糖了,那就表示他們能擁有的一輩子,都是甜的。
「想吃糖果嗎?」他問。
「不想,我希望你能讓我一輩子都不想吃糖。」
「好。」他抱著樂樂的手,收得更緊了。
*** *** ***
她從來不知道,陽明山上有個這麼漂亮的「後花園」,眼前的美景讓她幾乎要忘了,這是擁擠的台北大城,如果有人告訴她,這就是天堂的景象,她真的會毫不猶豫地相信了。
那片黃澄澄的向日葵花海,在風裡頭跳舞,花叢裡穿梭著大大小小的遊客,人手一把剪刀,在不可盡數的花海裡,剪著一朵朵開得正艷的向日葵。
剛剛她遠遠看見,這一大片似乎找不到盡頭的花海時,興奮得大叫著要下車。
鍾闃僅是微笑地看著她發了瘋似的反應,然後就近將車停在離花田最近的路上,讓她下車,他要她在原地等著,然後開著車去找停車位了。
樂樂在原地已經等了十幾分鐘,假日的人潮擁擠,想必停車位是十分難找。若不是鍾闃在她下車前,叮嚀她一定要等他,她早就奮不顧身把自己丟入那片澄黃裡了。
樂樂四處張望,尋找鍾闃的身影,再等了幾分鐘,終於看見他在往來人潮中,向她走來。
突然之間,一股莫名的驕傲,在她心裡滋生,他在人群裡顯得那麼獨特,而這麼獨特的他,竟然屬於她。樂樂甚至注意到,其他人有意無意落在鍾闃身上的眼光,驕傲的笑了。
她多麼幸運,能擁有他!
「給你。」鍾闖將手上唯一一把剪刀遞給樂樂。
「你怎麼有剪刀?」她不解。
「跟花農拿的,這裡是開放的觀光花園,看你剪幾朵花,然後再計算價錢。」
「喔。」樂樂應了一聲,接著又問:「你怎麼只拿一把剪刀?」
「我的手得幫你拿你剪下的花,所以沒空。」
鍾闃還沉浸在樂樂剛剛的快樂情緒裡,今天帶她出來是值得的,打從他介入樂樂的生命後,他不記得曾看過,樂樂方纔那樣「激烈」的快樂情緒。
他發現,樂樂的快樂,能給他加倍的快樂,這大概就是愛的附加價值吧。
「那我們走吧。」樂樂一手拿著剪刀、一手挽著鍾闃,往花田的方向走。在即將進入那片花海前,樂樂突然說:「闃,你想有沒有可能,把這片花園帶回家?」
「你指的是把所有向日葵買回家?」
「如果是,你會幫我把它們全部買下來嗎?」
「當然,買這堆花有什麼困難。可是如果你想的,是將這片花園移植到我們家,那就有點困難了。」
「有點困難的意思是,就算困難,你還是會幫我想辦法嗎?」
「對,如果你真要種這一大片花園,我們家的庭院還不夠大,不過我可以把隔壁那棟別墅買下來,把那塊地辟成花園,這樣應該夠了。」
「你瘋了!你是認真的嗎?」樂樂霎時仰頭瞧著他,卻看不到他臉上有絲毫玩笑的模樣,
「當然是認真的,樂樂,只要是你想要的,而我又有能力,我都會幫你做到。就算我的能力還不夠,只要你肯給我時間,我也會盡力幫你做到。」
這算是甜言蜜語吧?!她知道她不會瘋狂到,要求鍾闃一堆不切實際的事物,但他給她許願的權利,他變成她一個人專屬的神燈,這種想法讓她覺得好快樂。
「謝謝你。」她踮起腳,不顧他人的側目,在鍾闃臉頰邊輕啄了一下。「我什麼都不要,只要有你就夠了。」
望了彼此半晌,兩個人手牽手沒入一片花海裡。
才半個多小時過去,鍾闃懷裡已經是抱了滿滿的向日葵。
樂樂看他滿懷的向日葵,總算心滿意足的走出花海。
臨走前,樂樂望著花叢裡,依然穿梭不停的人群,隨口說:
「闃,如果能在這種地方,辦一場露天鋼琴演奏會,一定是很美的景象,有音樂、有花香、有孩子的笑聲,還有好像用不完的快樂……那樣的音樂會,才是我夢想中的音樂會,不過如果真要辦這種音樂會,大概沒人會來。」
「若是沒有人願意來,我可以當你唯一的聽眾。其實沒有人來最好,因為我可以獨佔你一個人。如果我幫你辦一場這樣的音樂會,可是你只有我一個聽眾,你願意只為我一個人彈琴嗎?」
「願意。」樂樂答得肯定。
他凝視樂樂沒有半點猶豫的清澈雙眸,很快便讓那雙透亮的眸子,掏光了理智,顧不得滿懷的向日葵、顧不得來往人群、顧不得接下來的行為,有沒有被列入十八歲以下,不得觀看的嫌疑裡,他低了頭,熱烈地品嚐起樂樂的甜蜜。
在微風傳來的陣陣花香裡,他的舌探進樂樂微啟的雙唇,久久、久久無法停息……
第七章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直到坐上沙發,樂樂才真覺得自己有點累。
「闃,小綾有沒有說幾點來?」樂樂對著餐廳的方向喊,她一進屋就往沙發上坐,鍾闃則抱著花往餐廳,將一堆花交給張媽。
「姜羿說兩點半左右,但是不確定,因為她可能會去找朋友。」鍾闃端了一杯牛奶,到樂樂身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