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觀眾席裡有個人霍然站起來,大聲制止眾人的行為之後,朝趙君吟走去。
眾人一頭霧水,該名男子卻堅定的走到最前面,朝著鏡頭緩緩卸下臉上的妝和一些假道具。
不消十秒,立刻有人認出他是誰,「杜環!」
杜環高超的比妝技巧簡直能媲美好萊塢的特效化妝大師,在他拆掉假鼻子之前眾人都以為那是真的。
「君吟,你別再犧牲自己了。」杜環的眼中蓄滿淚水,他一開始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她近乎自殺的行為讓他完全醒過來,明白這都是為了維護他的名聲而作的犧牲。
只是這樣的動作雖然有效,他卻絕對無法坐視不管,因而他也突破了心防,願意站在觀眾面前,讓整件事有個了斷。
「她說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本來就有同性戀傾向。」杜環沒料到有一天他也能在媒體面前對此侃侃而談,而且如此但然,「這也是我一直無法面對媒體和大眾的原因。」
「那她為什麼……」觀眾迷糊了。
「因為她的確愛我,而我對她真正的愛恐怕要從現在才開始計算。」
他凝視著她,眼底映射著同樣因為感動而淚眼朦朧的趙君吟的臉。
一場簡單的說明會變成混亂的舞台劇,很多人不滿意這樣的腳本,但是倒看得滿認真,也很感動。
杜環一手擁著趙君吟,一面湊近麥克風朝眾人宣示,「都過去了,如果你也像我一樣對於青澀的戀情耿耿於懷,我勸你不如學學我,明白只有守在身邊對你無怨無侮付出的人才是最值得珍惜的,謝謝大家。」
像是演說又像是座談會的場面至此終於結束,看見圓滿結局的人有些還大聲的鼓掌叫好,不過是褒是貶,對於他們倆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們已經真正尋到彼此,而且有了堅定不移的勇氣。
「我愛你。」杜環對懷裡的趙君吟輕聲許諾, 「如果我向你求婚,你是否會嫌我是個……」
「你已經是個道道地地的男人了。」她滿意的堵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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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的班機稍有延誤,趙好貞一行人到了中午才正式帶著文件拜訪裘家。
出乎趙好貞意料之外,她原來以為命運多磨的趙家這次恐怕又會周到意外,像是沒遇到人,或是對方父母不答應在文件上簽字什麼的,畢竟這兩年她對這一天的期待已經付出太多心力了。
可是她一走進佔地偌大的庭院便見到一個年輕人。
連想都不用想,光憑彼此的血緣趙好貞就可以直覺斷定對方是自己的弟弟,因為他除了長年日曬而有點黝黑之外,其他五官幾乎和趙有庭無一不像,長得既高大又挺拔,而且在溫和的眉宇間閃動著過人的觀察力和智慧。
他正在庭院中整理花木,動作既熟練又流暢,對於外人的到訪卻不怎麼驚低,除了和趙好貞對上一眼之後的明顯訝異之外。
「請問……這裡是不是姓裘?」
趙好貞盡量不讓聲音發抖,免得嚇到第一次見面的弟弟,但她實在難以控制。
「對,有事嗎?」
對方終於停下剪樹葉的動作,但是戒心卻明顯升高了。
「我希望見一見你的父母。」
「很抱歉,他們都已經去世了,而這是兩年前的事。」
她不禁動容,沒想到弟弟雖然送給了別人,但是養父母也早逝,同樣沒得到父母的關愛,她對他油然生起一股憐愛之心。
「請問你的大名?」
「裘朗清。」裘朗清終於開始不願跟著她的節奏進行談話,「你最好長話短說,因為我還得替家裡的小黃弄吃的,免得它營養不良,它正需要好好補一補。」
即使如此,他的態度還算客氣。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要餵狗。」趙好貞向他致歉,她愈看愈覺得他像是自己的弟弟。」
「小黃不是狗,它是一隻豬。」裘朗清認真的辯駁,樣子很像附近樸實的莊稼漢。
「那你忙吧!但是我也有事想找你,請問我可以和你一起喂小黃嗎?」她和藹的問他。
裘朗清見到還有一個丹尼爾,不禁仍存戒心。
「請別介意,他只是律師,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趙好貞馬上解釋。
好不容易裘郎清點點頭,她才連同丹尼爾跟著他去餵小黃,有趣的是,小黃是只迷你豬,乖巧又安靜,所以被他養在房間裡。
趙妤貞大致請教了他家裡的狀況,知道他大學畢業當完兵後使暫時待在家裡幫忙,順便照顧父母留下來的田地和這棟大房子,平常沒什麼朋友。
「你讀的是台大?」趙好貞知道原來弟弟曾經離他們位於新生南路的家只有一線之隔時,心情還真是複雜。
「別再繞圈子了,我知道你找我必然有別的事,尤其你還帶著律師。」
裘郎請終於忍不住,他對這女人雖然有好感,但是也不能任憑她就遠樣打聽他的祖宗十八代啊。
「好,我希望你別因為我以下說的話而感到驚訝:」趙好貞深吸一口氣, 「我叫趙好貞,是你的親生姐姐,而裘伯伯和裘伯母不是你的親生父母。」
「後者我早就知道了。」裘朗清滿不在乎他說, 「我是在爸媽留給我的遺囑裡知道我是領養的,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今天大家都來找我認祖歸宗呢?」
趙好貞聽了他的話,心跳霎時漏了好幾拍,思緒同時受到可怕的重擊。
「什麼?今天還有別人來找過你?」她真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雖然你應該是我的親人,但你慢了一步。」裘朗清早就猜出來了,他只是不動聲色, 「在你之前至少來了十個人,有模有樣的要求我簽下一份文件,說是有一份遺產讓我繼承、而且還半強迫的要我抽血以證明身份,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身上應該都有槍。」
「你……你簽了?」趙好貞幾乎心跳停止,她萬萬沒想到尼爾的動作竟然會這麼快,而且搶在她的前頭,如此下流的手法也只有他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