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為我落淚……」棠絕歡喉中梗往了一團酸楚,低低道:「這世上,也唯有你會為我流淚。」
他貼著她的面頰,感受她的淚水,她的溫曖……烙在他心底的傷,從來只流血,不流淚;可此刻,他竟感到了一種欲哭的衝動,他吻著她頰上的淚,本該成澀的淚水嘗起來竟如同暖蜜一股地溫醇。
手握,淚映、唇觸--她的心顫,燙貼了他冰涼的心。和他的心一起激盪著共鳴;他第一次感到這世上終於有人瞭解他的苦痛,可以同他一起承擔那山般高、海般深的仇恨與孤獨。
這份知遇,這種有人可以共擔仇苦的溫暖,竟是他自幼到大不曾經歷過的。他心神激盪地抱緊她;急切而狂亂地吻著她蓮般清蓉甜美的氣息,大手摸索著解開她胸前的衣襟,讓她雪般晶瑩高聳的胸脯袒露出來。他激狂地將大掌覆在她心口,感受著她的燥熱紊亂、抨然狂顫的心跳。
他的心也怦跳得一樣急,血液在沸騰狂燒。翻身將她壓倒在地,他蠻烈強悍地吻著她,激切狂野的慾念伴隨著濃烈的悲哀痛楚洶湧而來。
為什麼在他生命將盡的時刻,才讓他遇見這個知他懂他。憐他惜他的女子?
☆ ☆ ☆
陽光映進竹屋,熙亮了無處可逃的纏綿心事。
絕望而心痛的悲哀,讓棠絕歡失去了理督。他狂熾地索取她柔軟的唇,以一種絕望的姿態,徹底搜括她唇舌間的芬芳。
他狂野粗暴的熱情驚嚇到了慕容含情,她掙扎欲喊,卻被他堵往了氣息,他炙熱的唇乘勢侵略得更深、更纏綿;兩人唇舌間過分親密的交織,讓她錯愕地倒抽了口氣。
她無可遏止地顫抖,本能地掙扎著。但他容不得她此時此刻的拒絕,他太需要她的溫暖,太需要她來驅走心底的冷寒與孤寂。他強悍地將她鎖在懷中,撕裂兩人身上的衣衫,將冰寒修長的身軀貼上了她柔軟的嬌軀,汲取她的溫暖,讓她緊緊護衛著他,解脫他那顆被寒冰束縛的心。
赤裸裸地被困在他剛硬的鐵臂中,被迫和他肌膚相親,慕容含情驚慄地顫抖,神智迷亂昏眩,心頭卻熱烘烘的,有火焰在血液裡奔竄。她聞著他身上那奪魂攝魄的醉人奇香,想到這是正摧折他性命的劇毒……她心中一軟,原本的抗拒意識全然消失無存,反手抱住他結實的胸膛,心甘情願地承受著他激狂而火炎的吻,任他將身上那清冷如醉的奇香沾染上了她嬌美尊貴的胴體。
棠絕歡心口陣陣搐動、發燙。她溫順的回應及青澀的熱情燙得他滾燙的心頭更熾烈,自制力已全然潰決,他急切瘋狂地想要佔有身下這絕美嬌弱的尊貴人兒。他渴望她的美麗與溫暖,他渴望她甚至到了心痛的地步。
這傳說是觀音轉世的女子啊,是上蒼派來救贖他的嗎?
慕容含情融化在他的懷抱裡,彼此的呼吸都成為喘息。感覺他冰冷的身軀因滾燙的激情和火焰般的吻而變得溫暖,望著他向來蒼白如雪的容顏湧上激情的潮紅色樣,她迷醉而感動地握往他的手,在欲焰情濤即將燃盡兩人的神智之前,她從昏沉的腦中捉往了一絲清明,喘吟著呢喃問他:「你現在要我,是不是表示你已放下了仇恨?願意和我用愛廝守餘生,不再被仇恨所羈絆?」
棠絕歡在她芬芳的唇瓣上吮嘗流連,狂野激盪的情潮在體內沖刷著,他已無力自制,神智迷亂地覆上了她的身子,撩開她的膝蓋,火焚般操熱的堅挺慾望失控地滑入她雙腿之間。
感受到他熾熱焚炎的男性慾望緊貼著她大腿內側,她渾身一顫,併攏雙膝,拒絕在他回答之前交付出自己的身子,她執著地逼問,堅持要聽到他的答案。
「回答我啊,絕歡,給我一個可以把自己交給你的理由!」
迷失在狂烈欲焰之中的棠絕歡,懊惱於她的抗拒,不耐煩地頂開她的雙膝,只想一舉沖人佔有她絕美的嬌軀,攫取她所有的甜蜜與溫暖。
「終我一生,為仇恨而活。」他暗啞冰冷地說,雙手迷戀地探索著她的凝胳雪膚,絲毫不想放手,「我不知道什麼是愛,更不懂得如何去愛?別向我索討我本來就沒有的東西!」
他的話就像盆水,當頭潑了下來,兜醒了她沉醉在意亂情迷之中的昏眩神智,他的回答完全撕裂了她的心,在她心頭刻劃出淌血般的痛楚。
她曲起膝蓋,拼盡全身的力氣用力一推,將迷醉在狂亂慾火中,毫無防備的棠絕歡推了開去。
她愛他,也心甘情自把自己給他,可此刻的他,不是因為愛而要她,只是因為絕望、寂寞和仇恨才要她,她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把自己給了他。
冷不防被推開的棠絕歡一時無法壓抑下那如沸如狂的慾念,氣息渾獨地喘著氣,迷亂的神智卻漸漸清醒過未,心中登時掠過一股驚愧與羞慚--天哪,他做了什麼,還信誓旦旦地說絕不奪自己異母兄弟之妻,卻差點兒如野獸般鑄下大錯。
慕容含情撿起殘破的衣衫,抖著手將衣裳穿上拉攏,氣息不穩地道:「如果你一意惦記著仇恨,如果你不能愛我,那就別碰我!」
棠絕歡蒼涼一笑,邑郁地道:「我身中奇毒,落拓江湖,一無所有,甚至不過百日之命了,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愛你?」他抬眼注視著慕容含情,幽黯深邃的夜瞳中攏著冰冷與空洞的迷霧。「這世上沒人愛我,我也不愛任何人;而仇恨,是使我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
熾熱的淚珠迸濺而出,慕容含情心痛難抑地流著淚,淒婉低語道:「這世上怎會沒人愛你呢?你去世的母親,你師父,還有……」
還有我!她心中吶喊著,卻來不及說出口,就被棠絕歡譏嘲憤世的冷笑給截斷了。
「我是豫王之子,長得和豫王一模一樣。我師父恨我都來不及,怎麼會愛我?」他冷然說著,淒寒飄忽的神情就恍如暗夜之中走出來的鬼魅。「他救我,捨出一身功力為我續命,是因為我母親臨終之前的托付,更是因為想藉我的手報仇,要豫王死在親身孩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