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不想再與我有任何關係?」他憤郁低吼。
她呆愣,爾後心火熾燃。「你吼什麼吼啊?你以為我不想與你有任何關係是誰的錯?還不都是你。你知不知道我那天在機場等得多焦急多難受?你現在還敢來質問我!」死渾蛋、臭渾蛋!她氣得渾身發抖,怒火沸騰到了極點。
他甩頭緘默,極力壓抑著內心強烈的不安與恐懼。
「那好,你說你十年前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掛了我的電話、與我斷去一切連繫,甚至於機場都不來?告訴我為什麼,至少給我個理由讓我原諒你。」她揚眉,按捺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緒,佯裝鎮定。
他抿嘴,仍是靜默。
「喂,你有沒有聽到啊?」等候多時不見他回應,她心急地揚聲詢問,但他仍是不應答,她輕噴了聲,煩躁踱步至他身畔,偏頭睇凝他顯得有些晦暗的神色。「東方煦,你說是不說?」
他眉心皺摺,鬱悶神色浮現絲微窘迫。
「你怎麼啦?」她總算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見他又是撇頭避開她的視線,她憶及方才睡夢中似乎有聽聞到一些吵嚷聲,便逕自猜測:「你剛才是不是在跟誰吵架啊?所以心情才這麼不好?」
好久不曾再見他這般陰鬱,記憶裡,他只在那次與她吵嘴時曾表現得如此冷淡憤懣,逝去笑容的他,真的著實令她……揪心啊!無法在面對如此挫敗的他坐視不管,索性揚笑說道:「喂、喂,我跟你說一個笑話喔,這個笑話很好笑,保證你聽了會開懷大笑、心情大好!」她雙掌捧住他臉頰,硬是逼迫他正視自己。
「從前從前,有三隻烏龜,有一天呢,天氣晴朗,三隻小烏龜便相約到山上去野餐,並且帶著他們最喜歡吃的罐頭出遊去了。當三隻小烏龜好不容易爬上山頂,拆開包袱拿出罐頭要祭祭五臟廟時,他們卻突然發現忘了帶開罐器。
甲烏龜傷腦筋地說:『怎麼辦,居然忘記帶開罐器了。』
乙烏龜說:『這樣好了,我爬下山去拿開罐器上來,不過你們千萬別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吃喔。』
丙烏龜拍著胸膛,大聲包證:『放心,我們會等你拿開罐器回來的。』
於是乎,兩隻小烏龜就耐心地坐在山頂等著乙烏龜回來,等著等著,兩年過去了,肚子實在餓得受不了的兩隻小烏龜再也忍受不住。
甲烏龜拿了顆大石頭,說:『我看我們用這石頭敲開罐頭來吃吧,乙烏龜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正當兩隻小烏龜費盡艱辛地敲開罐頭,突然從一顆大樹身後竄出了一道黑影,兩隻小烏龜抬頭一瞧,出現於眼前的赫然是已下山兩年未歸的乙烏龜。
乙烏龜憤慨地插腰氣顫道:『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偷吃罐頭!」』
「哈哈哈……你說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那只乙烏龜真的很白癡是不是?哈哈哈——」胡媚兒笑得人仰馬翻,誇張似的在庭院草地上捧腹打滾,但當背脊竄上冷意,她眨眼瞧去,只見東方煦仍是死板板的一張木頭臉。
「不好笑嗎?」她湊上臉蛋,眨眼瞧他似乎不那麼抑鬱,便加把勁地再道:「那我再跟你說—個笑話——」
見他不置可否,她繼續說道:
「女孩邀請男友週五晚上到她家和她父母共進晚餐。因為這是一樁大事,所以女孩告訴他在晚餐過後,她願意把初夜獻給他,男孩欣喜若狂,但他從來沒做過這檔事,所以他到藥房去買保險套。
藥劑師幫男孩講解了一個小時左右。他告訴男孩所有有關保險套及性的注意事項,結帳時,藥劑師問男孩要買多少個保險套,要三袋裝或家庭號。男孩堅持要買家庭號,因為他認為這是他期待已久的第一次,他應該會忙得不得了。
當晚,男孩在女友父母親家門口碰到他的女朋友。女友說:哇!我等不及要把你介紹給我父母了。快進來。』
男孩進去後被領到女方父母坐著的餐桌旁。很快地,男孩要求做晚禱,然後把頭低下來。一分鐘過去了,男孩還埋首禱告,低著頭。十分鐘過去了,男孩還是沒有動作。最後二十分鐘過去了他還是低著頭,女朋友靠了過去,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虔誠。』
男孩轉頭,小聲地回嘴:『我也從來不知道你爸爸是藥劑師!』」
「哈哈哈……很巧對吧,哈哈哈……好好笑喔……」她笑得花枝亂顫,激動得猛拍打東方煦的胸膛,直到嬌喘連連才停歇下失控的狂笑,抬手拭去眼角淚水,一雙眸對上他錯愕的神情。
「怎麼?又不好笑嗎?奇怪……我覺得很好笑啊。」她納悶咕噥。
他只是瞇細雙眸,貪婪欣賞著她的燦爛笑顏。
「東方煦,你心情真的這麼差啊?」雙掌忙碌地在他緊繃臉頰又捏又搓,她真的好不習慣他這麼沉悶。「笑一個嘛,好不好?笑一個、笑一個……嘻——」她頑皮的以手指將他嘴角揚彎起一個弧度。
好久、好久……不曾再見她這麼活力十足了,心窩滿是酸酸甜甜的悸動,惹得他原是沉重心緒也不自主地飛揚。「謝謝你。」
沒聽見他的細聲低喃,她仍是一逕地扯著他緊抿嘴角。「笑嘛、笑嘛,要像我這樣咧開嘴笑啊,快笑嘛,你不是一向都很愛笑的嗎?」她專心盯著他唇瓣,卻始終沒發覺上方那雙柔情似水的漾笑瞳眸。
抵不過她的柔膩懇求,他唇瓣隨即揚起,爾後擴大、再擴大……
「啊,笑了!」瞧見他的笑容,窒悶胸口突感如釋重負,她忘情地撲入他懷中,愉悅嬌嚷:「我最喜歡你的笑容了!」話一出口,感受到他瞬間變得僵硬的身軀,她也震愕得不能自己。
「小狐狸……」低啞柔喚,他雙臂情不自禁地抬起欲圈住她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