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大學時代的死黨的臉孔躍入茫然的意識裡,顯得既可愛又可親。對啊!早該想到她的,莊秋紅!她嫁了個生意做很大的老公,對這種交際交際應酬肯定不會陌生的。凱萱微笑,知道在那裡去可以找到她。除非她那家才開幕不久的店倒了。
###### ########## ######### #######「小草,你終於知道要來看我了。你都不知道,我一個人守著這家店,都快無聊死了!」小草是凱萱大學時代的花名,不不不,是小名,因為萱是一種草,大家就這麼叫她。「你的親親老公咧?」將自己安頓在舒服的沙發椅上,每一個毛細孔都為感受到的冷冽空氣而歡唱。「他忙他的大事業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有時間來陪我?」噘著嘴,莊秋紅委屈的說。她委屈個什麼勁兒,有個愛她愛到人骨的老公願意當大凱子,讓她在東區這種租金高得離譜的地段開小酒吧,不惜血本無歸,她還有什麼好不平的!「不管,你這麼久沒讓我看到,已經傷了我脆弱易感的心,既然傷害造成了,你就要負責補償我。」這是無理取鬧,但怎樣?她就是要無理取鬧,同時不忘俐落的調杯酒給凱萱。「怎麼補償?」凱萱低下頭,盯著那杯瑰紅色的飲料。好漂亮的顏色哦!冰塊清脆的敲在玻璃杯子,優遊在瑰紅色的液體裡,一顆顆晶瑩剔透得動人。「你知道嗎?小草,則堯有個遠房表哥,人我見過了,真是內外兼具,又帥又有內涵,找一天,我安排大家一起吃頓飯。」莊秋紅興致盎然的說。她這叫補償!「拜託,我才二十五歲耶!就算要想親,好歹再等個三、四年吧!」家裡沒有長輩過問她和婚事,倒是秋紅老愛亂點鴛鴦譜,自己踏進婚姻的墳墓了,就見不得人家在外頭逍遙。「我這是為你好那!肥水不落外人田,好用的才留給你,就你不知感激,老把肥水當餿水。」莊秋紅大歎好心沒好報。「是是是,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既然這麼好用,你就留著自己用吧!」「嘖!說這什麼話。」莊秋紅瞠了她一眼。算了,對這種事,小草一向不甩她的,設計她還不如設計她的小妹。「對了,現在還是上班時間,怎麼你不用為五斗米折腰?」莊秋紅看了眼手中閃閃發亮的女鑽表,疑惑的問。「嘿嘿,無事不登三寶殿。」警告報解除,終於要進入重點了。
「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專程我開講。什麼事?」
「老闆要我陪他去應酬,放我一個下午的假準備。搞不懂,就去參加個舞會,需要花一個下午的時間準備嗎?」莊秋紅狐疑的瞥她一眼,「什麼樣的舞會?」
「不知道,只說是慈善舞會,要我穿正式一點。」凱萱淺嘗了口飲料,冰冰甜甜香香的,不全是石榴紅的味道,不知道還加了什麼?「慈善舞會?哪裡辦的?」
凱萱從皮包裡掏出那張精美的邀請函,「哪!這裡。」
莊秋紅一看心裡就有錯了。段董的舞會,她陪同她老公去過兩次了呢!「喂!你那個穿正式一點的一點可是很大的一點。」「啊!多大?」凱萱皺起眉頭,沒想到會那麼麻煩。
「足足有這麼大呢!」莊秋紅的雙肩在空中用力畫個大圓圈,樂不可支的看著好友的小臉整個垮下來。「啊!那怎麼辦?」那樣看起來是真的很大,凱萱又開始心慌慌了。
莊秋紅好笑的瞥她一眼,「你都坐在這兒了,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由我一手包辦啦!先跟我回家。」「害你做不成生意,真是不好意思。」凱萱好玩的湊上前去捏捏秋紅嫩嫩的蘋果臉。「用不著不好意思,朋友是拿來做什麼用的呢?」莊秋紅對她漾著明朗和煦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好心的仙女,下凡來救苦救難的。對啊!凱萱也這麼想,朋友就是拿來在緊急關頭利用的嘛……
「只要你記得我對你的恩情,懂得知恩圖報就好了。」
哈!就知道,秋紅是仙女沒錯,可惜要她揮舞仙女棒可是要付出代介的。向兩個年輕工讀生交代一聲,莊秋紅便拉著凱萱搭計程車直奔她的住所。##### ##### ###### ##### ##### #####「來,快試看看,這件是我老爹從米蘭帶回來送我的二十歲生日禮物,雖然款式不太流行了,但比現在流行的那些奇形怪狀的衣服好看多了,連一次都沒穿過呢!你要的話乾脆送給你好了。」壬秋紅從大衣櫃裡俐落地挑了件小禮服。她炫!凱萱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件酒紅色的連身洋裝。「秋紅,你好浪費,這麼好看的衣服竟然一次也不穿。」「拜託你,二十歲,我們才剛認識的時候那,你叫我穿這種衣服上哪兒去,上課?跑柔道杜?夜遊?」「現在總可以穿了吧!」凱萱知道現在她偶爾會跟她老公出席某些社交場合。莊秋紅索性把整個大櫃的門一拉,「看到沒,整櫃都是我老公送給我的,你大可不用替我操心。」「真是羨慕你。」不但羨慕她有一整櫃漂亮衣服,更羨慕她有個疼她的老公。莊秋紅柳眉一挑,「是嗎?這話你可以等過了今晚再說一次。」小草要是知道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交際應酬有多虛倪、多讓人厭煩。就不會這麼想了。她真搞不懂,怎麼會有人那麼熱中於此道。全身鏡忠實的映照出穿上橙服的人兒,酒紅色還閃著微亮的軟布柔柔的貼在身上,細肩帶露出她大半的胸脯和背部。「嗯!效果不錯,等會兒修改一下胸部和腰部的地方就完美了。」衣服的提供者滿意的笑著,禁不住想讚歎自己眼光好,她就知道這塊軟料配上凱萱的膚色一定好看。「秋紅,換一件啦!這件太暴露了。」凱萱不滿的抗議著,不習慣這樣貼身裸露的奇怪感覺。「你放一百個心,這樣絕對不叫暴露,這樣再正常不過。」莊秋紅綻開一抹興奮的微笑,開始覺得很好玩,就像小時候幫芭比娃娃打扮得漂漂亮亮,帶著她去和王子約會一般。既然有自己送上門來的真人娃娃,她可要加努力了,她要讓小草成為今晚舞會一里閃亮的一顆星。「秋紅,不行啦!我還是覺得這樣怪怪的。」凱萱不自在的推推眼鏡,攏攏放下的長髮。不好的預感自莊秋紅心中閃過。「小草,不要告訴我你打算穿著這襲小禮服,卻戴著那副眼鏡『聳』到最高點的眼鏡去參加舞會。」她驚恐的盯著那副眼鏡,好像它是她最大的敵人一般,「不,千萬不要點頭,你要是點頭,我一定會輕視你。」凱萱才不甩她的威脅,逕自把眼鏡調了調,「我覺得這副眼鏡很好啊!那是當年最流生的樣式那!戴了四年多了,還是很好用,不過配這件禮服是奇怪了點。」莊秋紅受不了的拍拍自己的額頭。她錯了,她應該先押著她去把那副眼鏡淘汰掉的。「江凱萱,你知道有種眼鏡叫隱形眼鏡吧!」凱萱對她嫣然一笑,「你也知道我對隱形眼鏡的藥水過敏吧!」可不是她不要,非不為也,是不能也。露出了個狡黠的笑容,莊秋紅嬌笑道:「你知道拜科技進步所賜,隱形眼鏡已經有日拋式的了。」「啊!日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