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發誓不會去招惹她。」任峰沉下臉色,將雙唇抿得死緊。認識他不是一天、兩天,他的德行他哪還會不瞭解,在女人方面,他比兩個月前的他更風流,也更沒品。
「嘿!老大,這種事男歡女愛,不是我單方面可以控制的……」「反正你給我發誓就是了。」任峰冷冷地道,眉頭同時糾結得更深、更緊。
不該是這樣的,她不該在他的干預範圍的,阻擾好友的韻事也不是他的作風,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情緒出軌、行為出軌,他整個人都在吶喊著即將走入歧出的軌道,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
「好、好,我發誓不會招惹她。」楊紹祺像小學生朗誦課文般。「你滿意了吧!」他眨巴著大眼逗好友。
「滿意個頭!查出她是誰,哪個部門,還有交友狀況。」任峰板起臉,端的是老闆的架子。
「是!」完全不受任峰臉色影響,楊紹祺意猶未盡地行個敬軍禮?「你什麼時候要?」
「憑你優秀的辦事能力,一個問題一分鐘,三分鐘後給我答案。」
「三分鐘?你也未免太高估我的辦事能力了吧!」
他比著三根手指頭朝他抗議。
「你們在說什麼三分鐘啊!」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切人兩人的談話,然後親和有禮地先向任峰問好。
「噢!陳伯,你真是我的救星。」才認識個沒幾天,楊紹棋就是有本事將每個人叫得親熱。「陳伯啊,你跑過那麼多個部門,消息一定很靈通,那個女人,哪!
正和個男的說話的那個大美女,她是誰你知道嗎?「「她!小兔崽子,你眼光不錯喲!不過,我勸你還是別費心機了。」
任峰微微牽動嘴角,笑睨他的眼神裡有著幸災樂禍。
「為什麼?」楊紹祺不服。
「她啊!美則美矣,可惜是一座冰山。」
冰山?不!她不冰,她只是有點僵硬。
「怎麼說呢?」楊紹祺瞪大雙眼,佯裝好奇寶寶。
「這要從她兩年前進台北分公司總務組時開始說起了,一開始搶手得很,連總公司裡的人都遍得熱絡,但沒半年,熱火就全被澆熄了,只有公司不知道情況的新進人員會再以她為目標。」
「你追過她?」任峰問道,有點唐突。
「嘿嘿!這把年紀,有老婆、兒子了,哪能像你們過些年輕小伙子動不動就衝勁十足,追來跑去的,不過,一開始見到她,還真希望自己再年輕個二十歲。」
陳伯搔搔頭,乾笑道。
「陳伯,你說她會不會是玻璃圈裡的人啊?」楊紹棋壓低聲音問。
陳伯老臉微紅,任峰蹙起眉頭,厲眼射向他。
「去、去、去!人家一個好好女孩給你想成這樣。」
陳伯噓他。
「不然怎麼可能身旁都沒有男人嘛!」楊紹祺一副理所當然。
「有個男人,」陳伯頓了下,「聽說是和她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有人說她是因為那個青梅竹馬才拒絕所有人的。」
「哇!陳伯,看不出來你也挺八卦的哦。」楊紹祺皮皮地由起手肘頂了頂陳伯,陳伯則不好意思地直乾笑。
「你們繼續聊,我先走一步。」任峰輕輕地道。她似乎又要離開了,他適才花了好大的工夫,好不容易才在雜亂的人群裡搜尋到她。
「對了,總經理,她叫做何恩雅。」陳伯滿臉笑容地道。
任峰訝然地看他。天啊!他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勉強擠出一抹微笑,他轉身離開。
「陳伯,你眼睛好利,好像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金光眼似的,你怎麼知道不是我要追她……。」
他身後傳來死覺的聲音,低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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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雅很匆忙。
滿街都是這樣的人,恩雅會吸引任峰的注意,當然還因為她很美,長期看慣了外國女孩,她獨具東方魅力的身影進入視界,移不開視線原本就是人之常情,何況等著同一個綠燈亮起,閒著也是閒著。
由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黑亮如絲、長及肩胛的發被簡單地以樸素的髮夾擊成公主頭,比起高頭大馬、體態較顯豐腴的外國女孩,她顯得修長纖細,挺好的身材包裡在合身的淺藍套裝裡,娟秀姣美的臉龐微微滲出薄汗,她真的很急,是要赴一場已遲的約吧!
SOUHAT?那並不干他的事,她再美,也不過是個過路人,連萍水相逢都談不上,但在過馬路時,她竟真正引起他對她的興趣。
她是那麼自顧不暇的匆忙,卻在加緊速度準備要衝過最後一個路口時,因為一個小女孩的跌倒而被困在安全島上,當然,因為看她,他也跟著被困住了。
「痛不痛?」恩雅扶起悶哼一聲、撲跌在地上的女孩,蹲下身來輕拍掉沾了女孩滿衣服的灰塵。
「痛。」
「那你好勇敢哦!都沒有哭。」她掏出自己的面紙擦拭女孩的臉,順便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聽好,大家都在跑,我不會告訴你過馬路不可以跑,台北有些大馬路對小孩而言的確是難過了些,可是你要記得,跑的時候一定要穩住,別看到燈閃就慌張,知道嗎?」
她撥著小女孩汗濕的劉海,輕柔但堅持的說著。
「知道了。」
然後綠燈再一次亮起時,小女孩怯怯地向恩雅道了聲謝,穩穩地跑走了,她若有所思地移動,而後快步走了起來。
任峰跟著她快步走,直到她進了一棟大樓開口問櫃檯服務小姐,他才赫然發現競忘了自己的目的地,跟著她來到她的目的地。
現在想來,那便是行為脫軌的開端,包括因意識到兩者目的地競是相同後的雀躍萬分。
不管如何,在電梯前,恩雅終於意識到他的存在,她謹慎的和他拉開距離,這很平常,每個人對不認識的陌生人都會下意識地這麼做。
但她在電梯裡的反應真是太教任峰驚訝了,她極度壓抑的駭怕令他感到不解,有好一會兒,他以為她會歇斯底里的崩潰。